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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迷龙搬家一

带着手机去抗日

禅达青天白日,收容站一片忙乱。蛇屁股拿着菜刀在砧板上可劲地剁。然后放下刀,回身揭起了一口大锅的盖子,让蒸汽和香气弥漫了满屋。这间屋现在像厨房又像仓库,它最像红白喜事流水席时临时搭就的棚子。而蛇屁股对了锅子那头的满汉说:“你蛇哥做的饭好吃吗?”满汉没口子赞好。蛇屁股又问:咱们团怎样?”满汉哪还有分辨黑白的能力,“好。”“还回你那个吃猪食的地方吗?”满汉便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不不不。”

蛇屁股在门口放了张大桌子,边上还站了两持枪的家伙,以防饭还没做好就有人暴动。成盆的菜、成桶的饭从桌子那头递出来,再拎到院子里。院子里现在就完全像某个败家子在办不要礼不认人头的便宜流水席了,所差只是没桌子没椅子,大家席地。泥蛋在囫囵大嚼中抬起头来。他现在也是这个团的死忠了。我团一天两顿干的,有菜,在一干一稀都朝不保夕的大军眼中,就是天堂。

迷龙从他那屋里出来。门开门关。看得见屋里堆积的货物又见丰盈,门口还特意派了哨看着。迷龙从吃饭的家伙们中间走过。绝不掩饰一脸的优越和鄙薄,“吃吧吃吧。有你们好果子吃。”他穿过院子进另一处门。老家伙们都簇拥在一间屋里,屋很大,曾经是这院子的正房。

他们知道他们和外边那票比好不到哪里去,但无论如何都有类似迷龙的那种鄙薄。他们往他们煎的一锅粉条里放了些白菜,他们吃这个。迷龙进来,给自己盛了热气腾腾的一碗,扒拉块砖头坐下便开始吸溜。烦啦便期待地盯着他,“老板你咋上这小字号来吃?”迷龙不屑地说:“我才不要吃那种断头饭呢。克虏伯你咋不出去吃?克虏伯?”克虏伯在瞌睡中悲苦地说:“他们说我浪费粮食。”迷龙赞同地说:“说得对。接着睡。”“饭熟了?不睡了。”吃对克虏伯来说是第一重要的。

明天再这么吃就得张罗卖机枪了。”迷龙有点儿牢骚,“我这么好的机枪手张罗卖机枪。咱们现在多少人啦?”郝兽医回答:“不知道。反正比收容站人最多那会儿还多。”阿译给了个具体数字:“今天又来了三十个。一个营多了。”迷龙回身看阿译——阿译最怪,谁都坐砖头他坐着个小板凳——“他怎么这么坐呢?”阿译把矛头指向烦啦,“烦啦和老爷子非要我坐。坐这跟个牌位似的。让给你坐。”烦啦跟大家解释:“他是副团长和督导,跟我们不一样。”正要坐的迷龙便也不坐了。

“爸爸,你来看儿子们就没带点罐头?”烦啦问道。迷龙便把衣服脱了,轻飘飘地扔给他,一边脱着鞋,“我进锅里,肉就有啦。”他真是没有。郝兽医问:“迷龙,你老婆孩子找着住的地方没有?”我们现在知道迷龙为什么心情不错啦,他被问得咧了嘴笑,“找啦,明天就搬。还有点儿小麻烦,得众弟兄帮忙。买了点儿家具,众弟兄帮忙,不白帮,管一顿饭。”

死啦死啦从师部回来了,“还给了一挺刘易斯机枪。传令官,那什么玩意儿?我以前没见过。”“跟我一个年纪的老枪。”烦啦说。死啦死啦看起来不像安慰他,“你不老。”烦啦提醒他:“还是英制口径,你上哪儿找子弹?虞啸卿拿你当叫化子,打发破烂。”死啦死啦便热情洋滥地向了迷龙,“迷龙迷龙,能不能卖掉?”迷龙摇头不迭,“没子弹的枪。山大王买去压寨子啊?”死啦死啦连哄带骗。“就是压寨啦。你见过扛机枪劫道的吗?那玩意儿又大又唬人,好脱手,我不骗你。”然后他就饭也不吃了,招了迷龙过去,一脸谄媚地抱了迷龙的肩开始嘀咕

迷龙说:“这屋里的。我要谁就是谁。明天都给我使唤。”行。”死啦死啦没口子答应,然后又说,“不过我能不能告个缺?”迷龙首肯,“没你不少,行。”烦啦抗议道:“凭什么他就告缺?使唤他才好呢,你不想吗?”死啦死啦向他做个手势,“杂碎闭嘴。”迷龙转向死啦死啦,“对呀。凭什么你就告缺?”“我有大事。我兴许能弄到一门战防炮。”那家伙说。克虏伯便从饭碗上便猛抬了头,“战防炮?”烦啦做了个稍安勿躁地手势,“五花肉闭嘴。你弄门战防炮来干什么?”迷龙做了稍安勿躁的手势,“白骨精闭嘴。嗳,我说你,弄门战防炮来干什么?”死啦死啦简单地说:“日本人有坦克呀。”迷龙便被说服了,“对,日本人是有坦克。”“这里有日本人吗?你杠上门大炮要打禅达的牛车吗?”克虏伯嗫嚅着说:“……那是小炮。”烦啦呛回去,“跟你比起来什么都是小炮!”

跟死啦死啦要人,只是迷龙气他们。实际上从迷龙被许诺一个家,他们就一直在等着,没被叫上的人倒要痛不欲生。他们只担心迷龙不叫上阿译,可事实上迷龙第一个就叫阿译,阿译为这份友谊立刻奋笔一副对联。而半小时后,他发现这与友谊没什么关系。他们看着拐过那家巷口的家什店,它门脸很小,东西很杂,水桶马桶脚盆板凳竹椅什么的只好从狭窄的店面直堆到外边。店老板看见他们一票人过来——尤其是走最前的迷龙,便立刻迎了过来,带着小生意碰上大买卖的那份诚惶诚恐。烦啦和阿译都不在其中。老板招呼道:“军爷来啦。军爷说了今天来拿货就今天来,军爷真是君子人。”“那是。哼哼。”迷龙一副大爷派头。“还是上次看那件货?”

“那是。哼哼。”“价钱?”迷龙就把口袋里的半开玩得作响,“上次你开口价就是今天的价。军爷不爱讨价还价。”老板奉承:“军爷还是个豪爽人。”“那是。哼哼。”老板又问:“军爷住哪儿?等午饭过了,我找几挂车子,七八个小工,拆开了,给军爷上门装好。”迷龙决绝了老板的好意,“不用啦。我现在就拆,搬出来再装。”“那不成的。装上了不好搬走。”老板摇头。迷龙坚持说:“要装上才好看。装上才叫搬家,不装像逃难。”“装上了连门都进不去的。”迷龙便一挥手,大包圆,“没见我这么多弟兄?”那老板便下了多大的决心似地说,“那我去找小工。”迷龙照旧地一挥手大包圆,“没见我这么多弟兄?连装带搬,连你小工钱都省啦。”老板便乐得没口子笑,“军爷有人缘有福缘,财缘也广进。”“我们出生入死保国卫家的,财缘用不着,有多少花多少。”迷龙豪气地说。老板连连点头,“那是那是。”迷龙便挥了一下手,一群王八蛋呼呼地往店里进。

到哪都能看见这样的人,没一根汗毛不是难民,他们是某所学校的学生,某座工厂的工人。蚂蚁搬走大象,他们则把整座工厂、整个图书馆搬运过整个中国。阿译还在看着那个已经消逝的人影发愣。

现在那张大床已经快被迷龙他们装完,它装开来几乎要挡了多半个街面。那帮混蛋们还在把拆散的部件往外运时,街上已经快被堵得过不去人了。手推车干瞪眼,军车狂摁着喇叭,拉牛车的牛叼吃了菜农的大葱。老板看着他们忙活。一边擦着汗,“现在装起来就不好搬了。”迷龙给他吃定心丸儿,“我弟兄多,装好了就走。”“那是,那是。可是得快啊。这战乱年头把主街堵啦。搞不好就治个妨碍军务。”“你叫我军爷不是吗?我家事这就是军务。”“那是,那是。哦,军爷,这会有空,咱们抓紧的会一下账目?”老板一直惦记着最关键的事情。迷龙便把口袋里的半开玩扔在地上,烦啦看到信号,跑了过去。“团长,团长,团长,报告团长。那房子刚刚我侦察过了,这床忒大了,根本放不进去。”烦啦对着迷龙说道。“你说什么?”“这床太大了,根本放不进去。”“真的吗?”“真的放不进去。”这俩人一唱一和起来。

“弟兄们,走啦!”迷龙一挥手。于是一窝蜂做出猢狲散的架势,把个老板急得直跳脚:“嗳嗳!怎么又拆开啦又搬出来又装好啦倒不要啦?”迷龙跟他说:“没听见啊?房子太小啊!”阿译便也神头鬼脸地从军车后走出来,“这谁开的店?你是要发国难财吗?妨碍交通啦你晓得吧,交通即禅达防务之血脉,妨碍交通可视为通敌!”他演得很差,可人有一身校官服撑着,被堵那儿的军车早不耐烦了,迷龙现在终于开始坏笑啦,“老板,那有个军爷找你呢,嘿,还是个官爷。”除了个郝兽医有点儿赧然,其他的混蛋全他妈坏笑,现在老板总算也明白个七七八八了。

“军爷,我求您好歹给买走吧。”于是迷龙终于露出我们熟悉的奸商嘴脸,“现在咱们来就地还钱吧。这打仗呢,这么大张床,准就是哪个逃难的照劈柴价卖给你的。你说是不是?你要说不是我们绝不扰民,掉头就走。”老板瞪着迷龙。磕着巴,擦着汗。身后的阿译一脸不善地敲打着那巨大的床,阿译身后的车喇叭摁得震天响。

“怎么回事啊?”李飞带着飞虎队从这里经过。他们带着枪,整齐的跑着,结果发现前面被堵了个水泄不同。“报告队长,今天迷龙搬家,来这买点家具,我们来帮他的忙。”阿译解释道。“迷龙,你小子可不仗义啊,搬家你都不跟我说。是不是拿兄弟当外人了。”李飞冲着迷龙问道。“哪能啊,不是看你每天操练就没有特意去打扰您吗?”迷龙不好意思的说道。“行了,我今天也训练的差不多了,人手够吗?不够我让他们帮你搬。”李飞指着飞虎队说。“李兄弟,不用麻烦各位兄弟了,谢谢了。”“麻烦啥呀?没这么麻烦的,行吧那我待会过去吧。”“行行。”迷龙答应道。“老板,他今天差你多少钱,你等明天来我们驻地拿,我们驻地你知道吧。”“军爷,知道,知道。您每天都在我们禅达跑,我们早就知道了。谢谢军爷。”老板赶紧道谢。

“兄弟,这可不行。哪有我买家具你花钱的道理。这钱你不能拿。”迷龙赶忙说“我这也弄得差不多了,不用多花这个钱。”“行了迷花,我还不知道你啊。该花钱还是得花,不然传出去像什么话,你们也都算我的兵,这钱我拿了。”李飞对着迷龙又道“我今天待会儿带他们去江防看看,你们先忙吧,我待会儿过去找你们。”“那行,我们先走了。”“快走吧,你们还堵着路呢。”

尽管搬了那么多家什,我们仍然惊讶地张望着周围。我们现在已经在禅达这座无墙之城的边沿。这里美得很,青瓦白墙,花了大功本的石路环着上山,空气都透着绿意,我们量着路的时候田野和山峦已经尽收眼底。我们从不知道禅达还有这样漂亮的地方。

“迷龙,你在这找的房子?”郝兽医问。迷龙没答,只是踢着我,因为烦啦看景致看得发傻,已经把手上家具的一端拖在地上。迷龙吆喝着:“别拖啊。你都拖坏啦。”“拆啦装装啦拆。拿我们劳力当柴檗,换了劈柴价买的家当……不过迷龙,我看住这挺合你的身份。”烦啦说。迷龙就很得意,“嗯嗯,就是。”“你都把我们当奴隶使啦。这地方,本来就是禅达的财主住的嘛。”迷龙也明白,“就是说不合我住呗。”郝兽医被他背的小桌子累得连呼带喘,“这是富贵人住的嘛,很贵的。”迷龙抗议道:“我咋就不能富贵啦?”蛇屁股不露脸地骂。“因为你跟我们一样。长得一脸炮灰样的样子!”“你能跟我比吗?我天生一副福相”迷龙涎着脸说。不辣大叫:“好呢,好呢。你天生一副福相,我们天生一副炮灰相。弟兄们,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撒手啊!”“爷爷歪!”迷龙赶紧求。我们环着青瓦白墙的石道上坡,迷龙老婆和雷宝儿早已在此等候。“你让我跟儿子在这里等你,咱们住得起这地方?”“说什么呢?你和儿子就配住这样的地方。”迷龙肯定道。看见他们,迷龙老婆带着儿子赶紧鞠躬道谢。“不用了,不用了,这都是我的弟兄。”迷龙说着话的功夫,他们已经把东西拉到了正门。

郝兽医拉过雷宝儿,摸脑袋外加直掏自己口袋,掏出几把孩子绝没兴趣的东西。——“嗳呀雷宝宝,爷爷穷得就剩药片子,就这也不能给你。”蛇屁股接话茬儿说:“那太好了。兽医我这几天有些痢疾。”老头子就当了真,急得真挠头,这个药还比较难找,回去你到李飞那看看。很快迷龙又做回他们自己人了。因为他们发现迷龙并没找好他的房子,至少他没能力跟人钱货两讫。郝兽医还在那儿犯纳闷,“他咋房子都没找好就先去买家具啦?”“他从来搞不清鸡是蛋他娘还是他儿子的关系。”烦啦说。“啥意思?”坦白讲,他也不知道啥意思。“这就他干的事!——我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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