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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思坐在座位上做题,有些心烦意乱。
妘歌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不希望她出事。
作为这所学校里唯一一个知晓妘歌与风玘过去往事的人,她实在不希望风玘再去招惹妘歌。
但现在,也没有其它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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妘歌梦见了一片沙漠。
一个戴着围巾的孩子,拿着画本对她说:
“您好,您能为我画一只小绵羊吗?”
“请您为我画一只小绵羊吧,就一只小绵羊。”
于是她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一只小绵羊。
在梦的最后,她看清了那个孩子的脸——
是风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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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周末。
风玘又一次进入了距学校最近的那个小区。
她爬上楼梯,抬手敲门。
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纤细的身影。当她看清她的那一瞬,两个人都愣住了。
下一秒妘歌便要关门。回过神来的风玘眼疾手快,忙伸出胳膊挡在门与门框之间,死死地扒在门上,活像一只壁虎。
“等等!”
“砰——”
妘歌用力将门打开,风玘失去了着力点,“啪”一声砸在妘歌家的地板上。再抬头时,只看到阳光下妘歌的脸冷若冰霜。
“又想私闯民宅吗?”妘歌的声音没什么情绪。
“不,这是个误会!我……”
“这次是误会,那之前呢?”
风玘哑口无言。
过了一会儿,她才自暴自弃似的地说:“对,我就是专门来找你的。”
“那你找到了,可以走了吗?”
风玘选择顾左右而言它:“阿姨呢?不在家吗?”
“她在长平街149号。”妘歌冷冷道。
长平街149号,是一处公共墓地。
风玘再一次愣住了。她张了张嘴,半晌才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与你无关,这是我的家事。”
风玘面前的妘歌与学校里那个永远温和的、使人如沐春风般的妘歌大相径庭,完全像是另外一个人。
又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妘歌。
卸下所有伪装后,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妘歌。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风玘所有的计划,她想落荒而逃,一如从前那般;又想起自己今日前来的目的,于是生生忍住。故而我们能看到,在妘歌一番近乎冷酷的话语落下后,风玘反而上前一步,强硬地抓住了妘歌的手腕。
“你做什么?松手!”
妘歌甩了两下手,然而风玘抓得太紧,没能挣脱开。情急之下,她脱口而出风玘的名字。
空气再次安静下来。因为此时风玘已撸起了妘歌的袖子,露出了洁白手臂上一道道深褐色的疤痕。
霎时间,攻守之势异也。
“这是什么?”风玘的语气生硬。
“镜子碎了,失手划的。”妘歌眼神飘向一旁,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面对这敷衍至极的借口,风玘怒极反笑:“妘歌,你是聪明,但不代表别人都是傻子吧?你以为我看不出来?这分明是刀痕!”
妘歌却奋力一挣,离了风玘的钳制,依旧是那副腔调:“所以呢?关你什么事?”
风玘的语气一下子软了下来:“对不起,我不是要逼你。我只是……担心你。”
“那我可真是荣幸,”妘歌阴阳怪气道,将风玘往外赶,“你的道歉我承受不起,请回吧,不请自来的私生小姐。”
门在风玘眼前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