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你，给我你的外衣，让我像躲在你身体里……”
“小念念，你要上台唱歌啊”余舟手上打着游戏。
念扉语最后一句直接跑到西天去了。
“要不，不去了”苏流年一脸的担心。
回想起初中班级大合唱时只是彩排念扉语一站上去就找不到北了，完全开不了口，后来班主任实在没办法才同意她不参与。没人尚且这样，到时候大堂可是做无虚席，那不是更不行。
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苏流年直接把安逸揪出教室，本来想跟上的念扉语也被瞪了一眼定在原地。
“安逸你这叫赶鸭子上架纯难为人！”
安逸从人手里救出自己的衣领“我没有。”
“你好意思吗，不就是想让阿念陪着你，你有考虑过她吗？”一想到念扉语把他当作朋友那傻子努力去满足朋友的要求，他就生气。
“你觉得她不行？”
“你少给别人泼脏水。”
“好吧”安逸看向教室的方向“我承认我就是想让她陪我上台。但是你想过吗”收回视线很面前气愤的想要给自己一拳的人对视“她不可能一辈子都缩在你们给她打造的安全屋里。”
苏流年冷笑一声“你小子上下嘴一碰开口就是漂亮话。”
“我和她的相识就是她对世界的一次试探”树荫不会永远存在总有阳光冲破树叶的时候“你太保护她了，她明明可以做到，你要让她尝试。”
“……我当然知道，她一直很厉害。”
苏流年是最清楚念扉语的。小苏流年不喜欢小念扉语从小念扉语住到自己家的时候起。
小时候念扉语的爸爸妈妈就很少回家，等到幼儿园大班时，她就从乡下来到他家从此一直都跟他在一起，可能是在别人家的缘故即使苏媛很细心的对待她也没什么归属感，从小念扉语就很懂事会主动帮着苏媛打扫卫生拎购物袋跟一心爱玩只会淘气的他一点都不一样，当然每次拎东西的还是他，而小念扉语会被苏媛抱在怀里被夸奖懂事然后得到一颗糖果。
当然小苏流年也有，但小孩子终究是会不平衡的，只看得到自己帮忙拎了东西但不会记得对方也帮忙的时候。
那个时候哪怕苏媛再怎么公平公正的对待两个孩子，也总会出现不平衡。
小苏流年只觉得是她抢走了妈妈的爱所以他想到了一个惩罚小念扉语的方法—不跟她说话不带她玩，这是屁大的苏小朋友能想到的最严重的惩罚方式了。
可是小念扉语不爱说话。这就导致明明是决定要惩罚小念扉语的小苏流年反倒是忍不住总去观察她。
幼儿园放学，因为离家不远还不需要过马路两个小朋友经常就是自己走到小区里的公园里等下班的苏媛。
那天是一个下午，排队走出学校的苏流年没找到念扉语。
“乱跑到哪里去了。”小苏流年嘴里嘟囔着脑袋跟个拨浪鼓一样来回转着找人。
“苏流年，你干嘛呢走啊玩去”小伙伴找过来。
小苏流年从幼儿园起人缘就很好都爱跟他玩，原本放学前几个小伙伴就约好要去公园里玩，小苏流年根本没跟小念扉语讲反正她没有永远只跟着他。
小苏流年满脸不高兴“我在找阿念你们有看到她吗？”
“谁啊，没看见。”
“就是天天跟着苏流年的那个女生。”
“就你一个。”
听着伙伴们一点用都没有的讨论声小苏流年也顾不上玩了就想先找到人，但是一句话叫他停住了。
“你要一直带着她吗，你跟她玩我们就不跟你玩了。”
“女生有什么意思。”
小小的孩子男女界限一场分明，女孩子嫌弃男生脏兮兮男孩子觉得女生太无聊，而帮有男女的孩子全对这个不爱说活也不活泼的女生产生了排斥。
在朋友比天大的年纪一句话吓住了小苏流年，他抿唇思索最后被几个人拉拽着跑走了。
“你们为什么不喜欢阿，念扉语啊。”
一个梳着马尾的女孩开口“她从来不说话跟个小木偶一样。”
“就是，一点都不好玩”一个男孩附和着“而且她是没人要的小孩。”
“肯定是她不听话爸爸妈妈才不要她了。”
“她就是坏孩子。”
“坏孩子。”
提问的小苏流年没了声音，她是坏孩子吗？但她很听话妈妈很喜欢她，那她是好孩子？可是她抢走了自己的妈妈。小苏流年不知道小念扉语是不是坏孩子，她从来都不说话。
一帮人一直玩到苏媛下班回来来找小苏流年。
“阿年怎么就你一个阿念呢？”回来的苏媛没看到小念扉语的人影。
小苏流年撅嘴有点不满自己的妈妈先关系别人的孩子“可能等不及先回家了吧。”像在说，看我就在乖乖等你我才是妈妈的乖宝宝。
苏媛在小苏流年的头发上揉了几下又弯腰把人抱了了起来原定掂了几下“阿年长得真快妈妈都已经抱不动你了，今天做阿年和阿念都爱吃的红烧肉好不好啊。”
“那妈妈呢”小苏流年伸手摸摸苏媛的脸颊。
“还有啊，再做一个妈妈喜欢的炒茄子。”
母子俩就这么往家走去，到楼梯苏媛实在是有些抱不动了就拉着小苏流年的手往上走，一直走到家门口。
“阿年，阿念呢？”苏媛没看到念扉语。
“我不知道。”
苏媛蹲下来和小苏流年对视“阿年你不是很喜欢阿念吗，你们从小就在一起玩，能告诉妈妈你怎么了吗？”
“我，我不喜欢念扉语”小苏流年揪着衣摆“她从她到了咱们家你都不喜欢我了。”
“阿年永远都是妈妈最喜欢的孩子。”苏媛意识到了她做错了，她原以为的公平在自己的孩子眼里是冷落。
小苏流年才不相信，他的妈妈已经很久都没有夸过他了，他的妈妈只夸阿念，那他是不是只要找到阿念就能让妈妈来夸夸自己。这么想着小苏流年挣开了苏媛的双手朝楼下跑去。
苏媛只能穿着高跟鞋追在后面，她太累了踩着细细的跟只能保证小苏流年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但是她追不上他。
小苏流年一路跑回幼儿园他想他一定要找人。
天色太暗门卫看不到小小的苏流年但是看到了姗姗来迟的苏媛。
“你干什么的。”
“孩子，我孩子跑进去了。”
小小的他们那个时候世界很小，小苏流年只能想到最远的地方就是幼儿园的教室，索性小念扉语在。
教室的门被从外面抵住里面压不下把手根本打不开门。
小念扉语就趴在小桌子上睡着了，小苏流年一见人一下子哭了，哭声吧睡的正香的小念扉语给吵醒了。
小念扉语揉揉眼睛看着小苏流年不说话。
小苏流年哭出了个鼻涕泡“你放学为什么不回家！”
小念扉语从书包里翻出卫生纸给小泪人擦鼻涕“我被关住出不去了。”
“妈妈为什么不喜欢我，你为什么要住在我家你抢走我的妈妈，我讨厌你”小苏流年哭了个彻底，推开给自己擦脸的手“你从来不说话，你只会欺负我。”
“我没有抢走你妈妈，我有自己的妈妈”小念扉语被推开又换了张纸继续擦“我不会一直在的，我有家我在等爸爸妈妈，只要我再乖一点他们就会很快回来接我回自己家。”
小苏流年一抽一抽的“他们不让我和你玩，都说你是坏孩子所以你爸爸妈妈不要你了你。”
“你觉得我是吗？”
“妈妈总是夸你，从来都不夸我。”
“但是我觉得阿年很好阿年来找我了，我很喜欢阿年”小念扉语举手抱住苏流年。
小苏流年这下哭的更厉害了“我觉得阿念是好孩子，我想和阿念一起玩，对不起，你不要不和我说话。”
豆大的眼泪沿着小念扉语的脸颊滴到手臂上“阿年我想妈妈了，阿年我想回家。”
跟门卫解释半天的苏媛带着门卫大爷一起找过来的时候两个小朋友已经不哭了只是还紧紧抱在一起脸上还留着泪痕，丑兮兮的两条可怜虫。
第二天上学小念扉语还是一句话都不说的跟在小苏流年的身边只是这回小苏流年拉住了小念扉语的手。
然后一个课间小苏流年在和小念扉语玩秋千，昨天把小苏流年拉走的那群孩子来了，来找小苏流年玩。
“你怎么还带着这个跟班。”
“她是坏孩子，不能跟坏孩子玩。”
说着就要把小苏流年拉走，这次小念扉语握住了小苏流年的手。从秋千上跳下来推了抓着小苏流年手腕的男孩子一把。
“你才是没人要的坏孩子，你们都是！”
小念扉语一直都是闷闷的很胆小的样子，从来没见她大声说过话甚至说话都很少，只有老师来问她的时候她才回回答几句，幼儿园的小朋友们都不喜欢她。
“根本没人跟你玩！”被推的男孩子也用力推了小念扉语一把，挑挑眉证明自己更厉害些。
“胡说，苏流年，他就会陪着我。”小念扉语是第一次说朋友，她觉得小苏流年是她的朋友。
她看向他，周围几个人都看向他，他看着她。
“对，阿年只跟阿念一起玩，我们是朋友”他们是出生就在一起的朋友一辈子的家人。
——
小朋友的恶意有时候是比大人更大的，不爱说话的小孩真的会被视为怪胎然后被疯狂排挤甚至是被霸凌，不过苏流年和念扉语都是很坚强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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