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国庆还有十天左右,安逸因为要准备演出每天中午晚上都会去琴房练琴,罪魁祸首原以为自己肯定死刑没跑了结果只是被勒令每天送饭,刚知道那天余舟坚信是爱情的力量感化了魔头,结果就是念扉语莫名其妙的被谢了整整一天。
就这样过了四五天。
“安逸?”念扉语探头张望,在这之前她已经开错五扇门了,其中经历了三次打开后和里面的人沉默对视。念扉语一度认为自己要去世了,好在这次终于开对了。
人生啊,就跟开盲盒一样。
“念扉语?!”安逸原本正在喝水听见声音直接被呛了嗓子。
念扉语扒着门边活像只小猫,小心翼翼望进来“我可以进来吗?”
“有什么不可以进的。”
你开念扉语把们推开指指上面的牌子——琴房重地,闲人免进。
安逸嘴角扬上去又很快压下对她招招手“快进来,你怎么找来的。”
“五班被七班约球赛了,火药味还挺重,余舟顾不上你了”念扉语把藏在身后的饭盒拎出来轻晃两下“但给你买好了饭。”
“你走错了几个门”安逸都不问念扉语有没有走错。
念扉语吐吐舌头“三个”只要没人看见就不算数的。
安逸点点头心里默默给余舟记上一笔“你吃了吗?”
“吃了”念扉语好奇的打量着琴键“你快去吃饭。”
安逸吃饭完全就是标准的细嚼慢咽,安安静静的配着那张脸看上去赏心悦目的。念扉语瞧着他老实吃饭就把目光重新落在了钢琴上,上面散落着好几张打印出来的谱子。
正努力试图看懂呢安逸已经洗干净收回来了。
“你要弹吗?”念扉语兴奋的脸都粉扑扑的。安逸看她这一副小女生的模样就忍不住心动,低下头,旋律就这么从指间流了出来。
念扉语的脑袋跟着旋律晃来晃去“而我将爱你所爱的人间,愿你所愿的笑颜,你的手我蹒跚在牵,请带我去明天…”
歌声清明柔和还没有被察觉就先滑进了人的心里,安逸没想到念扉语唱歌是这样的,令人动容的嗓音好像在将故事慢慢将给你听。
一曲终了,安逸的目光黏在她的身上正大光明毫不遮掩,念扉语却并无察觉一双眼亮亮的好像发着光。
“要不要试试”安逸让出半截琴凳。
肩膀靠在一起随着动作偶尔摩擦过衣料,安逸细细的告诉她中音部在哪里、低音、高音,do、re、mi…都是哪几个琴键。
“安逸”你永远不能否认一个认真做事的人是非常有魅力的念扉语声音都有些发颤“我自己来。”
一把推掉安逸的手,摩拳擦掌,小小钢琴还不是信手拈来。
安逸也不恼也不说话,指尖对着指尖将手轻担在腿上,侧头看她。
今天的阳光很好,念扉语在刚来的时候打开了一扇窗向外望。现在,那扇窗上挂着的白纱帘正被风带着起舞呢,阳光打在琴谱上,一切都刚刚好,似梦,让人不敢呼吸生怕打搅就再也捕捉不到。
但这些都没有被梦中人注意到。
女孩目不转睛的盯着琴谱,如果眼神可以化做剑刃那琴谱先应该已经被戳烂了,然后又咬住下嘴唇低头看着手下的琴键觉得自己无从下手。手在半空跟被定住一样犹豫许久才试探性的敲出了第一个音,之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终于一列音符在断断续续中一个个蹦了出来。
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很好听”念扉语跳跃着带着灿烂的笑容。
安逸被吓了一跳,明明这个人好好坐着呢。表面上什么反应也没有“没感觉,你想学吗?”安逸很清楚自己这个同桌。
念扉语吐吐舌头“当然,我要学你最常弹的那首。”
“为什么?”安逸暗暗有些期待“你怎么突然想学钢琴了。”
“因为很好听啊。”
真是不知道在期待些什么,安逸只当她是一时兴起,就和她写日记一样只是三分钟热度,陪她就是了。但是她要是真的能学完可以记住…可以记一辈子呢。
“扉语”有些无礼的手轻拂过她的发梢“我……”他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我五音不全,你要不要和我一起上台。”
“我社恐”念扉语可怜巴巴的。
安逸顺势在她的脸颊上轻捏一下“逗你的。明天我教你弹钢琴吧。”
念扉语也不接安逸的话,就直直的看着他。安逸不自在的拿出手机装作在搜钢琴谱的样子。
“你不再问问我?”念扉语缓缓开口“万一我同意了呢。”
一句话落引得安逸回头直接对上那道视线“那你要来帮我解这个围吗?”
“不太想”念扉语的指尖胡乱敲下一个琴键“但我想学那首曲子。”
“所以……”
“所以我明天可以来这里打扰你吗?”
安逸觉得自己的心软下去一块“当然”眼里藏不住的波澜好像在诉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念扉语,走了。”
“少爷中午去哪儿。”
第二天中午放学还什么都不知道苏余两人结伴而来。
“不走。”
“琴房。”
“…你不走,你去哪儿?”苏流年盯着她。
念扉语心虚的避开他的视线“琴,琴房,啊。”
瞬间两束目光扫向安逸。
“麻烦送饭”安逸自动屏蔽那灼人的目光,拿上两人的水杯“念扉语走了。”
苏流年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你丫的,你个孙子……”
余舟一把揽住即将暴走的苏流年“走,哥给你开小灶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去。”
“你也滚”激动小苏在线暴走“你老实等我送饭不许乱吃”怨气极大,转身就走。
余舟追在后面“你怎么跟个人妻一样任劳任怨的,哎,你等等我。”
苏流年飞起就是一脚“你才人妻,你全家都是人妻!”
“你这里怎么有这么多谱子”念扉语咬着笔晃着双腿侧头看向正在练琴的安逸。
“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安逸活动着已经有些发僵的手腕。
“……”念扉语与打印出的琴谱对视数秒后烦躁的将其扔到一边“我看不懂”挎着给小脸。
安逸也配着玩笑“那就不学了。”
念扉语苦着个脸“不了,我才刚说要学,翻脸就不认,跟个渣女一样”。“有我在”念扉语手托着下巴嘴上架着一根笔,歪头和安逸对视。
这时一阵风吹过,念扉语听到纸张纷飞的哗啦声,忙回头一看,桌上的琴谱被风吹的到处都是有一张随着风,马上就要偷溜出窗外探索外面的世界了,念扉语整个人扑过去,慌忙中右腿膝盖撞在了椅子上,努力伸手好不容易才将其抓住,半个人身探出了窗外。
刚才那声碰撞的闷响激的安逸直接从座子上弹起“傻子丢了再印就是”一手环上念扉语的腰微发力将人托了回来“你这样很危险!”
念扉语吐吐舌头注意到手上的谱子“大鱼?”安逸只能看到头顶的发旋,怀里人又若有所思的开口“《大鱼海棠》,我不喜欢椿也不喜欢鲲…好吧也不喜欢湫太恋爱脑了他明明还拥有很多东西啊,为了一个椿就什么都不要了。”
“嗯”安逸悄悄松手,正一点点悄无声息的拉开和怀里人的距离。
“安逸”还没怎么动作念扉语突然回头,两人的唇划过彼此似有若无。一顿,念扉语忙又转回去“你国庆要弹吗”边说边逃到门口“这张脏了,我去再印一张!”夺门而出。
安逸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手缓缓的抬起指尖摸索的抚上自己的唇角,脑子里一团乱七八糟。混沌的回到琴边手上不自觉的弹着,他现在急需要找些什么来拽回在空中乱飘的三魂七魄。
这是什么?这首不用经过大脑就可以完整弹奏出的旋律是什么?
“喂?喂?喂!安逸”电话那头大声喊道。
“……”安逸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接的电话“咳,说。”
“……”结果电话那头的余舟听到回应反而安静下来。
安逸现在属实是没有等他发病的耐心“挂了。”
“安逸你遇到什么大喜事了”余舟开口。
“什么意思。”
“你知道你刚才回我话的时候声音飘的像个刚中彩票的傻子吗,我隔着手机都能知道你现在笑的满面桃花开。”
“……”
余舟可能是走在马路上电话里响过一串车喇叭的声音“安逸,你喜欢…”
这头念扉语听到安逸的琴声跟着轻声唱着“我喜欢这样跟着你,随便你带我到哪里”推门进来。
对了,安逸想,是喜欢你。“念扉语”安逸罕见的有些慌张,之后对她点点头指指手机。
“你知道。”
安逸眼中带着笑意看着就站在自己不远处的人“嗯,我知道。”
念扉语刚出去时背靠墙面躲在一个转角处,找到长梦瑶的头像,一串“啊啊啊啊啊啊”直接打了过去。
现在念扉语依旧感觉的到自己的心脏在用力的跳动,跳的她都有些发疼。
“扉语,我还是想邀请你跟我一起上台完成这首歌,好吗?”挂断电话安逸有个清晰的念头,他想和念扉语一起站在聚光灯下,共同完成这首他祖母最喜欢的这首歌。
“什么?可你选的不是另一个?”她好不容易回过神。
安逸摇头“不,就这个《喜欢你》,向祖国告白,很浪漫不是吗?”
念扉语总觉得安逸有些时候说话总是模糊不清但,她得承认她一点都不会拒绝“好吧,这个丑我怕是躲不过了。
晚上,念扉语卧室。
念扉语擦着头发靠在床头,手机里的聊天记录停在长梦瑶几个小时前发来的
——【梦狗瑶】你怎么了?突然发疯。
念扉语摸索半晌看着那几个字又是半晌,突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激动什么,关灯躺在床上又是半晌。
最后,在凌晨,一点二十五分。
——【是扉不是菲】你说上台唱歌难吗?
——
实话讲念扉语是纯木头来的,你不点她,她一辈子不会往其他方面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