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夏用沾着钴蓝颜料的画笔在画布角落签下日期时，门锁传来熟悉的电子音。她抿住笑意，故意背对着门口继续整理画具。薄荷香裹挟着消毒水的气息从身后贴近，温热的胸膛贴上她的脊背。

“金医生今天早退了十分钟。”她偏头躲开落在耳后的吻，发梢扫过金俊完的鼻尖。

“下班时满脑子都是你调色板的气味。”金俊完的指尖沿着她卫衣下摆探入，掌心贴在后腰那颗朱砂痣上，“都载学说我今天下班格外快。”他咬住她发红的耳垂，另一只手将装满马卡龙的纸袋放在画架上，“杏仁可颂要凉了。”

宋夏转身陷进他带着寒意的风衣里，仰头承接这个提前十分钟的吻。

金俊完的唇还沾着咖啡的苦涩，却在她舌尖尝到蜂蜜柠檬糖的清甜。画架被撞得微微摇晃，松节油的味道与他的古龙水纠缠成暧昧的漩涡。

“不是说要做模特...”她喘息着抓住他解自己围裙系带的手，指腹蹭过修长的手。

昨夜他值守ICU时突发食管癌患者，这只手曾握着手术刀在生死线上搏斗。

金俊完将她的手指按在自己跳动的心口：“现在不想当静止的石膏像。”

大衣下的衬衫纽扣不知何时崩开，锁骨处还留着昨夜的咬痕，“宋画家要不要画点更生动的素材？”

调色刀当啷坠地，宋夏的惊呼被吞进喉间。

她踉跄着跌坐在铺满速写稿的飘窗上，金俊完屈膝跪进她散开的裙摆，腕表磕在窗框发出轻响。

晨光穿透他冷白的皮肤，青色血管在颈侧随喘息起伏，像她昨夜未完成的水彩河流。

“等等...”她忽然抵住他胸口，“你虹膜颜色变浅了，”指尖抚过他微烫的眼睑，“昨晚又偷偷喝了几杯黑咖啡？”

金俊完怔忡的表情取悦了她。这个能在手术台上十七小时滴水不进的冷面教授，总在她的体温计般的注视下败下阵来。“两杯。”

他认命地说，“现在可以继续验收人体模型了吗，宋医生？”

宋夏笑着扯松他的领带，丝绸般滑进她掌心：“今天要画心脏。”

她将耳朵贴近他的胸膛。

“金教授要不要听听自己的心动过速？”

交织的呼吸共振成轰鸣的潮汐。金俊完突然将她抱上画台，颜料管在亚麻布上碾出破碎的星空。他的吻落在她执笔的虎口，那里有粒和他相同的褐色小痣。

“下周学术会议在济州岛...”

“所以？”宋夏咬开他扣到顶端的衬衫纽扣。

他含住她的指尖，“跟我去海边，嗯？早晨你画日出，我查房。下午我们去吃刚捕捞的雪蟹，晚上...”

尾音消失在彼此纠缠的舌尖。

手机铃音划破情欲的帷幕时，金俊完正将她的发丝别在耳后。他摸出响动的手机看了眼，闭眼将额头抵在她肩上深呼吸。

宋夏已经整理好他的领带，扣好衬衫纽扣：“急诊？”

“直升机转运的煤矿工人。”他快速回复着信息，嘴唇仍流连在她腕间，“回来补偿你。”

“金医生。”宋夏拽住他转身的衣角，将马卡龙塞进他大衣夹层。

金俊完扣住她的后颈烙下深吻，衣角在门口卷起一阵薄荷味的风。

宋夏摸着发烫的嘴唇转身，发现画架上不知何时多了幅速写——她躺在颜料与晨光里，发间别着他总别在病历夹上的铂金钢笔。

她将钢笔贴在胸口，听见自己与远方某人同步的心跳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