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漫过青石桥时,药香缠着陈年血腥从英的指缝渗出来。檐角铜铃轻晃,他握着青瓷药杵碾碎新摘的杏花,就像八百年前碾碎汴梁宫墙下的琉璃瓦——那日法披着残甲冲进火海,鬓角沾着不知是谁的血,往他掌心塞了块带裂纹的玉璧。
"等春水生到钱塘..."未竟的诺言被北风卷碎在城楼。
药炉腾起白雾,英忽然呛出半口碧色药汁。街角红绸铺正在卸货,蓝衫书生扶着怀孕的新妇挑喜帕,那人眉间一粒朱砂痣艳如当年箭疮。英看着自己腕间褪成灰白的红绳,将最后半块玉璧埋进杏树根。
惊蛰雷声滚过西湖,新嫁娘捧着杏花糕路过医馆。法替她拂去肩头雨珠时,碎玉粉正从英唇间溢出来,染透案上未写完的方子——是当年汴梁疫病流行时,他们共同研制的救命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