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蝶
林知夏第无数次摸到窗沿的铁栏时,门被轻轻推开。沈砚之端着药碗走进来,白大褂上还沾着消毒水的淡香,指腹却精准捏住她手腕上刚磨出的红痕,语气温柔得像在哄易碎的瓷娃娃:“知夏,说了别碰,会疼的。”
他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发抖,林知夏往后缩,撞进柔软的床榻里。这间顶层公寓被改得密不透风,落地窗封死,窗帘永远拉着厚重的丝绒,只有他进来时,才会透进一丝门外的光——那是她唯一能看见的、属于“外面”的痕迹。
“我想出去。”她声音发哑,盯着他白大褂领口别着的钢笔,那是她以前送他的,现在却像枷锁的一部分。
沈砚之没说话,只是舀起一勺药,吹凉了递到她唇边。褐色的药汁泛着苦气,林知夏偏头躲开,却被他用指腹轻轻捏住下巴,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乖,喝了药病才好。”他眼底的红血丝很淡,却像藤蔓,悄无声息缠上来,“你上周偷偷给许医生发消息,以为我没看见?”
林知夏心脏猛地一缩。她上周趁他去书房,用藏起来的旧手机给曾经的主治医生发了求救信息,可第二天,就看见新闻里说许医生出国进修,再也联系不上。
“我没有……”她想否认,眼泪却先掉了下来。
沈砚之低头,吻掉她脸颊的泪,动作虔诚又偏执:“知夏,别哭。”他指尖抚过她的眉眼,从额角到下颌,细细描摹着,“外面有什么好?那些人只会让你生病,让你不开心。只有我这里,能把你护得好好的。”
他说的“生病”,是她半年前那场急性肺炎。那时她刚和他提分手,转身就病倒在雨夜,是他抱着她冲进医院,守了三天三夜。可等她醒来,世界就只剩下这间屋子——他辞了医院的工作,断了她所有对外的联系,说要“好好照顾”她。
“沈砚之,你放我走好不好?”林知夏抓住他的衣袖,语气近乎哀求,“我不分手了,我们像以前一样……”
“以前?”他忽然笑了,眼底却没半点暖意,指腹用力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以前你会对着别人笑,会和同事去聚餐,会忘了给我回消息。”他凑近她耳边,气息带着药味和危险的占有欲,“知夏,我不能再让你离开我了。你看,现在你眼里只有我,多好。”
他松开手,把药碗递到她面前,眼神里是温柔的威胁:“自己喝,还是我喂你?”
林知夏看着他眼底翻涌的偏执,知道自己没有选择。她接过药碗,苦涩的药汁滑进喉咙,呛得她咳嗽起来。沈砚之立刻拍着她的背,动作轻柔,仿佛刚才那个掐着她下巴的人不是他。
“听话才乖。”他拿出一颗水果糖,剥开糖纸喂到她嘴里,甜意瞬间压过药苦。他抱着她靠在床头,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轻得像梦呓,“知夏,我们会一直这样的。永远。”
窗外的月光透过丝绒窗帘的缝隙,照在他手腕上的红绳上——那是她以前编的,现在还戴着。可林知夏知道,这根绳,早就不是牵挂,是锁住她的、最温柔的牢笼。而沈砚之,就是那个捧着糖,却把钥匙吞进肚子里的囚笼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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