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知意
苏晚把第七个抱枕扔到地上时,陆承洲正弯腰替她捡第三个。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捏着抱枕边缘,深蓝色家居服从肩线垂落,露出一小片紧实的脊背线条,语气却软得像浸了温水:“晚晚,地上凉,砸坏了手怎么办?”
“凉?”苏晚蜷在沙发里,白皙的脚踝故意蹭过他手背,声音又娇又横,“陆承洲,你眼里只有抱枕没有我!”她下午翻到他手机里助理发来的消息,说下周要带新来的实习生去项目现场,明明知道她最讨厌他身边有陌生女人,他居然连提都没提。
陆承洲直起身,顺势坐在她脚边的地毯上,掌心裹住她冰凉的脚踝轻轻搓揉。他太懂她这副模样——睫毛垂着,嘴角抿成一条直线,连指尖都绷得发紧,分明是气狠了,偏要装出无所谓的骄纵。“实习生是男的,”他仰头看她,黑眸里盛着化不开的温柔,“上周你说楼下咖啡店小哥笑起来晃眼,我已经让行政把合作换成连锁品牌了,这次不会让你不开心。”
苏晚猛地抬眼,耳尖悄悄泛红。她不过是上周随口抱怨了一句,没想到他真记在心上。可作精的架子不能塌,她抽回脚,往沙发里缩了缩,嘟囔道:“谁要你管这些……我渴了,要喝城西那家手冲,加双倍奶泡,现在就要。”
窗外已经飘起细雨,城西离这儿要四十分钟车程。陆承洲没半分犹豫,起身拿了外套:“乖乖等我,回来给你带糖炒栗子,要热乎的。”他走到玄关,又折返回来,从口袋里摸出个丝绒盒子,打开是枚小巧的珍珠耳钉,“早上路过珠宝店看见的,像你昨天掉的那颗星星发夹,先戴着凑数。”
苏晚捏着耳钉,看着他撑伞走进雨幕的背影,心里像被温水泡过的棉花,软得一塌糊涂。其实她根本不渴,也不是真的气实习生,只是最近他总加班,她想让他多陪陪自己,偏偏嘴笨,只会用耍脾气的方式留他。
等陆承洲浑身带着寒气回来时,手里不仅有咖啡和栗子,还多了个保温袋。“怕你等急了,在楼下便利店买了关东煮,萝卜煮得很软。”他把东西一一摆好,又去浴室拧了热毛巾,蹲在她面前替她擦手,“咖啡放凉了点,我去热一下?”
“不用。”苏晚突然拽住他的手腕,把人拉到沙发上,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声音放得很轻,“陆承洲,我不是真的想为难你。”
男人身体一僵,随即反手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的指节。他当然知道,从三年前在酒会第一次见她,看她明明穿着不合脚的高跟鞋,却硬撑着和客户谈笑风生,他就知道,她所有的骄纵都是外壳,内里藏着的是怕被忽略的小柔软。“我知道,”他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里带着雨的清冽和栗子的甜香,“所以我愿意被你为难一辈子。”
苏晚鼻子一酸,故意咬了咬他的下唇,却没用力。陆承洲顺势扣住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窗外的雨还在下,客厅里暖黄的灯光裹着两个人的身影,连空气里都飘着甜得发腻的气息。
后来苏晚再作,陆承洲都照单全收。她嫌餐厅人多,他就包下整家店;她半夜想吃城南的馄饨,他就驱车往返两小时;她故意把他的文件藏起来,他就陪着她一起找,最后在她枕头底下翻出来,也只是笑着刮刮她的鼻子:“小调皮。”
有人说陆承洲把苏晚宠得没边,苏晚却趴在他怀里,晃着腿反驳:“才不是,是他愿意惯着我。”陆承洲低头吻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对,是我愿意。”
毕竟,他的作精小宝贝,只有他能宠,也只能他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