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的秘密

出租屋藏在老棉纺厂家属区最深处。

宋亚轩用剧组顺来的除锈剂喷了三次，生锈的防盗门才发出哀鸣般的吱呀声。

苏小小被霉味呛得咳嗽，手机电筒光柱里漂浮的尘埃突然有了形状——是十七岁的宋亚轩在灶台前煮泡面的剪影。

宋亚轩"小心门槛。"

他伸手挡在她头顶，门框脱落的混凝土碎屑还是簌簌落进她衣领。

玄关镜裂成蛛网，映出三十岁的他们与墙上泛黄的奖状重叠：2007年江城三中歌唱比赛冠军。

八平米的房间像被按了暂停键。

褪色的《变形金刚》海报边缘卷曲着，露出后面用粉笔写的歌词；

窗台罐头瓶里干枯的野姜花，还保持着为省电不开风扇的夏夜姿态。

苏小小抚过书桌上深深的刻痕，那是她获市设计赛一等奖的日期。

苏小小"你当年说去北京特训，原来是..."

宋亚轩"特训怎么会有泡面箱搭的鞋架？"

宋亚轩踢开床底的锈铁盒，粉尘惊醒了墙角的潮虫，

宋亚轩"我妈在菜市场昏倒那晚，我在这里给你发短信说月色真美。"

铁盒里躺着褪色的电影票根，是苏小小在米兰得奖那天的《罗马假日》；

千纸鹤翅膀上抄满外文歌词，最底下压着张皱巴巴的作文纸。

作文纸上密密麻麻写满"苏小小"，又被狠狠划掉。

在那些破碎的笔画间，藏着未成形的诗：

「她走过时/粉笔灰开出珍珠梅

我咽下声带里尖叫的蝉

贫穷是团皱巴巴的草稿纸

不敢描摹天鹅的羽尖」

宋亚轩"那时候总觉得，"

宋亚轩用指腹摩挲着碳素笔晕开的墨渍，

宋亚轩"等我能在恒隆广场给你买真珍珠了，才配说喜欢。"

苏小小突然掀开枕头，陈年樟脑味里掉出个塑料发绳——正是她高考那天丢在操场的那根。

原来有些蝴蝶早在振翅前，就系住了彼此的翅膀。

墙上的电子钟突然复活，跳转到2013年6月5日。

那是宋亚轩转学前夜，他趴在霉斑斑驳的墙纸上，用圆规刻下微不可见的字：

苏小小，等我变成配得上你的那束光。

此刻暴雨击打着铁皮屋檐，三十岁的光穿透裂缝，在那行字上流淌出银河。

苏小小突然发现窗台罐头瓶的异样——野姜花根部缠着褪色的红绳，串着枚刻"SX"的狼牙。

宋亚轩"剧组道具组做的仿制品。"

宋亚轩将它戴回她手腕，

宋亚轩"真的那颗...在《荆棘王冠》第一次拿奖时，被我熔进奖杯底座了。"

他们在泛潮的床垫上相拥而眠，像两枚终于严丝合缝的齿轮。

凌晨三点，苏小小被手机震动惊醒，莫青成发来最新监测报告：宿晓官网上线的新品预售页面里，有段代码正在生成宋亚轩高中日记的全息投影。

她借着月光看向怀中人，发现他睫毛上沾着十七岁的尘埃。

窗外老梧桐突然惊飞一群麻雀，震落藏在树洞里的秘密——那个雨夜，宋亚轩母亲抢救时，少年在ICU外叠的千纸鹤里，有封用血型试剂写的信：

如果天亮前妈妈能醒来

我要当面告诉苏小小

她的眼睛像抢救室的心电监护仪

让所有绝望都有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