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扶桑一直牢记着师父临终之前的交代。
她的师父就是因为在路边捡了个男人,之后被那个男人灭门了。
师父说,路边的男人不要捡,尤其是受了伤的,好看的男人更加危险。
于是,当扶桑面临着这个情况时她毅然决然地选择不捡。
扶桑起身就要走,却挪动不了半分。
因为那个男人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脚踝,气若游丝道:“救我,我给你万金百两!”
扶桑顿住了,师父说路边的男人不能捡,可是没说过给了钱的男人不能捡。
黄金百两哎,这人一看就不差钱。
发财了!发财了!
扶桑拖着男人的两条腿,把人拖回家去了。
这人伤得很重啊。
惨兮兮的哦。
花费了她不少好药,扶桑给他上药的时候心都在滴血,这身脏兮兮的破烂衣服也不能穿了,还得给他买一身新衣服。
记账记账,统统记账!
扶桑掏出自己的小本本,拔下发髻间的细毛笔,在上面写着什么。
“不,不要,”男人躺在扶桑的床榻上,像是陷入了什么梦魇,嘴里不住呢喃,“不要,不要!”
扶桑放下扇子,坐到床边,轻轻拍打着男人的脸,“醒醒,醒醒。”
笛飞声猛地睁开眼睛,抬手掐住扶桑的脖子把她往床上按。
“松,手,”扶桑瞬间喘不上气,脸色涨红。
笛飞声仿佛坠入了什么吃人的噩梦,眼神迷蒙没有理智,只有杀气。
“杀了你,杀了你!”
扶桑忍无可忍,扬手一巴掌扇在笛飞声的脸上,把人脑袋都扇歪到一边去。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传来,笛飞声也从梦魇中醒过来。
他先是看到了一张俏丽的小脸,隐隐有些发青,而后手上传来一阵一阵的触感,是她的脉搏在跳动,那样纤细的脖颈被他一只手握住,只要稍微用力就能把它拧断。
扶桑见这人还不松手,扬起手打算再给他来一巴掌。
笛飞声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手,随后松开了扼住她脖子的手。
“咳咳咳!”扶桑偏头,胳膊撑着床榻咳嗽。
“你是谁?!”
“这话该我问你吧?我救你回来的!我还没问你是谁呢!”扶桑没好气道:“松手!”
笛飞声松开手,却没有动作,“我不知道我是谁?你知道我是谁吗?”
扶桑无语了,“我们一定要用现在的这个姿势说话吗?你能不能先从我身上下去?”
笛飞声这才意识到他还骑在扶桑的身上,连忙起身下了床。
“我是谁?你知道吗?你又是谁?”
“当然知道,”扶桑拿过扯了扯嘴角,“我是你娘。”
笛飞声默不作声,满脸写着不信。
“真的,我就是成亲比较早而已。”扶桑煞有介事地说。
笛飞声看着眼前这个看上去比自己小许多的姑娘,“你看我像傻子吗?”
扶桑也知道这话没什么可信度,眼珠一转说,“其实吧,你是我从斗兽场上买回来的仆人,因为你输了比赛,又受了重伤,人家不要你了。
我可能你可怜就把你带回家了,你自己说的要给我当仆人的,我百般拒绝你就是坚持。”
笛飞声抄起桌上自己的刀,架在了扶桑的脖子上,“你再说一遍,我坚持什么?”
“好吧,我也不知道你是谁?我在河边捡到你的,”扶桑这只是从心罢了,绝对不是怂。
笛飞声收回刀,转身就要走。
扶桑连忙下床挡在门口,“你不能走,你还没有付我诊金!不可以走!”
“诊金多少钱?”
“一百两黄金!”扶桑伸出手,理直气壮道:“这可是你昏迷之前,亲口答应的,我可没骗你,你别想耍赖!”
“不会,”笛飞声脑子里的记忆很混乱,虽然想不起什么有用的,但他确实是答应了这个人给她一百两黄金作为报答的。
笛飞声摸边自己全身上下都没有找出一锭金子,面露尴尬。
扶桑尽职尽责地挡住门,“那就把你的刀给我,我看这刀挺值钱的,我拿去买了算你一部分诊金好了!”
“不行!”笛飞声斩钉截铁地说,手里的刀抱得更紧了。
扶桑不高兴了,“那你要干嘛?又不给我钱,想白嫖吗?要么你把钱给我,要么我带你去见官!”
笛飞声向前一步,扶桑就忍不住退开了。
笛飞声嘴角微扬,胆小鬼。
扶桑瞪圆了眼睛,他刚刚是在嘲笑我?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站住!”
笛飞声一回头,一个人影朝自己扑过来。
他身体本能的反应就是一掌把人打飞出去,谁知道一张手就变成了双臂大张的姿势。
扶桑跳到了他身上,笛飞声收紧手臂,于是现在变成了她扑向笛飞声的怀里,然后笛飞声抱住她的姿势。
“呦!”从屋外路过的邻居调侃道:“小医仙跟夫君这么恩爱呢?一刻也舍不得分开?”
“不,不是。”扶桑尴尬地无地自容,想解释。
但是邻居大叔的小儿子,大叫起来,“羞羞羞!医仙姐姐在跟大哥哥干羞羞的事情!”
“不是!我们没有!”扶桑激动道。
小孩的母亲连忙捂住孩子的嘴,“小医仙,孩子小胡说八道的。不过这郎君长得俊俏,跟你很般配,过段时间请我们喝喜酒啊。”
一家人有说有笑的走了,也没管扶桑到嘴边的解释。
“都怪你!”扶桑怪他。
笛飞声目视前方,“你还要在我身上待多久?”
她麻溜地跳到地上。
“你医术很好?”笛飞声询问。
“嗯哼,”扶桑双手环抱,哼哼道。
“我留下来,你帮我恢复记忆,恢复记忆后我给你报酬一百两黄金。”笛飞声说。
扶桑伸出一根手指头,摇了摇,“不不不,一百两黄金是救你性命的价钱,要我帮你恢复记忆,那是另外的价钱,五十两黄金,谢绝还价!”
“你怎么不去抢?”
“不愿意就算了,我带你去见官!”
“好!”
“这还差不多,”扶桑回到屋子里拿出一张写好的契约,“签字吧。”
笛飞声看了眼上面的内容,“在你身边当下手是什么意思?我的要求没这条。”
“我有,”扶桑点头道:“我才不要白吃白喝的养着你,你得给我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