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市三院，急诊通道的灯亮得刺眼，却照不暖空气里的凝重。医闹的余波还没散，分诊台被踹翻的塑料凳刚扶起，消毒水味里还掺着未散尽的戾气，而三楼会议室的门，从傍晚就没再开过。
长条会议桌被厚厚的文件、诊疗记录和数据报表堆得满满当当，杯底的咖啡早已凉透，凝固成深褐色的痕迹。投影仪投在白墙上的报表红得扎眼，每一组数字都像一块石头，压得满室寂静。
万能角色截止今日23时，本院蟑螂病毒确诊病例342例，较昨日新增41例；重症97例，占比近三成；病死率16.8%，连续七天居高不下。
医务科主任的声音沙哑，指尖重重戳在报表上的红色曲线
万能角色更要命的是，医护人员感染已达21人，其中3人转为重症，现在科室人手缺口已经快顶不住了。”
话音落下，会议室里响起一声压抑的叹息。张医生攥着自己的诊疗笔记，指节泛白，笔记上密密麻麻记着每个重症患者的病情变化，有些地方被泪水晕开了墨迹。
医生我们试过三种抗病毒联合方案，高流量氧疗、ECMO全负荷运转，但病毒侵袭呼吸道的速度太快了——很多患者入院时看着是轻症，短短几小时就发展成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还伴随肾损伤、心肌炎症等并发症，根本来不及反应！
医生李医生：“来不及反应?”
隔壁科室的李医生猛地拍了桌子，声音带着火气
医生李医生：“张医生，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昨晚守着3床患者抢救到凌晨，激素、抗病毒药轮番上，结果呢？还不是没留住！到底是病毒太凶，还是我们的方案本身就有问题？”
医生方案有问题？那你说该用什么方案！
张医生也红了眼
医生这病毒我们见都没见过，之前的呼吸科诊疗指南完全用不上，没有特效药，没有疫苗，我们只能被动防守！
他猛地想起那些日夜不休的抢救，想起患者家属绝望的眼神，声音陡然哽咽，“《中国医生》里那句台词说得对——‘我们现在就是在打仗，敌人是什么，我们都不知道，怎么打？’
医生“其实说到底，这个所谓的蟑螂病毒，到最后病症展现出来的都是呼吸衰竭，肋间肌，胳肌痉挛，病人是被活活憋死的！”
医生话是这么说，但是不要想的那么简单，不要把他跟新冠混为一谈！直到现在为止，我们依然没有任何的有效的治疗方案，另外，就像你说的，想呼吸衰竭以及肌肉痉挛之类。除此之外呢？病人还会产生幻觉，虫抱脸幻觉！这本就令那些呼吸不畅的病人受到惊吓，可能更会加剧痉挛的程度，导致更加呼吸不畅，这种突发情况突然出现。我们要怎么办？”
老教授摘下眼镜，用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盯着桌面的病例，语气沉重：
万能角色教授：“他说得没错，我们现在就是猝不及防。这病毒的致病性比我们想象的更强，而且存在交叉感染风险。现在隔离病房已经饱和，新入院的轻症患者只能挤在走廊临时床位，反而增加了感染概率。之前预判不足，导致我们一直被病毒牵着鼻子走。”
护士长“物资也快断供了！
护士长推门进来，防护服的帽子沾着汗湿的头发，声音带着难掩的疲惫
护士长N95口罩只剩不到一天的库存，ECMO的膜肺耗材还能撑三天，镇静剂、抗病毒药物都是按最低剂量配给，刚才药房说，连无菌手套都要省着用，医护人员只能反复消毒重复使用。
院长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杯盏作响，鬓角的白发在灯光下格外醒目
院长懊恼没用！吵架更没用！现在要的是解决方案！省里的支援还在路上，我们不能等，必须自己想办法扛住！
医生我不同意盲目试新方案！
李医生喘着气，指着桌上的死亡病例
医生之前我们冒险用了大剂量抗病毒药，结果患者出现严重肝损伤，反而加速了病情恶化！‘生命不是数字，人是活生生的人啊’，这句话我们不能忘！”
会议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像蟑螂在暗处爬动，透着让人不安的窒息感。过了许久，呼吸科主任抬起头，眼里带着决绝
医生我建议调整治疗方案——对重症患者尽早实施俯卧位通气，配合激素抗炎和免疫支持治疗，之前我观察到几例患者用这个方案后，血氧饱和度回升明显。这不是盲目冒险，是基于临床观察的调整。
医生但俯卧位通气对操作要求高，很多护士还不熟练！而且一旦出现意外，谁来负责？”
李医生依旧质疑
医生我来负责！
张医生猛地抬头，声音带着沙哑的坚定
医生我们科室全员待命，每人多值两小时班，分批次培训，保证明天一早所有重症床位都能落实这个方案。另外，能不能协调社区，启用临时隔离点，把轻症患者分流出去？这样既能减少交叉感染，也能把床位和医疗资源集中给危重症患者
医生轻症分流的医护谁来负责？现在我们自己都快扛不住了！
李医生的声音软了些，带着深深的疲惫。
医生我们科室能上！
张医生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医生轮班制，主任带头，每人顶上去。就像咱们常说的，‘我们医生的天职，就是守护生命’，现在这种时候，我们不扛谁扛？”
老教授点点头，在报表上快速圈画：
万能角色教授：“我同意。另外，立刻向省里申请调派呼吸科和重症科专家支援，把俯卧位通气的操作流程、轻症分流的标准做成规范文件，半小时内下发到各科室。物资方面，我联系省卫健委协调捐赠，同时对接爱心企业，务必打通耗材供应通道。”
院长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满室疲惫却眼神坚定的医护人员，缓缓开口：
院长就按这个方案执行！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关乎生命，我们是医生，是护士，是挡在病毒和患者之间的最后一道防线。‘这场仗，我们必须赢’，没有退路，也不能退！”
散会时，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张医生走出会议室，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抢救室传来的呼吸机嗡鸣和监护仪滴答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他靠在墙上，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一颗皱巴巴的水果糖——是昨天小糖豆塞给他的，剥开纸塞进嘴里，甜意漫开时，他忽然想起那些在抢救室里没来得及说再见的患者，想起刚才会议上和李医生的争执
疲惫是真的，懊恼是真的，矛盾是真的，但当远处抢救室的灯依旧亮着，当耳边传来护士轻声安抚患者的声音，他知道，这场和病毒的较量，他们只能拼尽全力。
他挺直脊背，转身走向重症监护室——新的治疗方案要落地，培训要推进，还有无数个生命，等着他们去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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