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轻轻收拢着夙绵披散下来的青丝,随手拿起夙绵常带的一根素银簪子,将三千青丝挽在了脑后。
“是宫里的莞贵人,命人将大小姐的消息传出宫的……”
珠帘轻晃在静谧的闺房响起了,打断了夙绵的思绪,只见岫玉手持一个红木托盘脚步轻移到了床榻近前。
岫玉将盛在红木托盘里宫里眼线记录宫内局势的二十几页宣纸,恭恭敬敬的双手奉上。
夙绵随着青玉的力道轻轻依靠在绣着蝶恋花纹路的软枕上,坐起了身子接过了那一沓宣纸,摆了摆纤纤玉手顺便免了岫玉的行礼。
倒还是有些用处,只不过这些小动作当真能瞒得过那对夫妻吗?
夙绵收敛神色好整以暇的盯着手里的宣纸,莫不是……他是故意的吧……
“岫玉做得好,没叫父亲知道吧?”
夙绵非常大方的称赞了一句给与下属执行任务圆满完成的鼓励。
驭人之术在于恩威并施,夙绵从来不在乎讲几句好话笼络人心,也从不在乎给与奴才的那一点点怜悯。
世世代代这些奴才都已经把到主子的重视为荣刻进了骨子里,只不过不同的时候,奴才得到了主子大发慈悲赋予的权利,成为了高级奴才为主子提供更加优质的服务。
比如说帝王的臣子和妃嫔。
“奴婢去取时并没有遇到什么人。”
青玉在一旁点亮了闺房内所有的烛台,惦念着苏黎黎本就身子不好莫要再伤到了眼睛。
岫玉微垂着头规规矩矩的顺势起身,不在言语坐到了床榻的另一边,轻轻的捶打着夙绵的双腿。
‘唔……’
没有遇到什么人?
想来不是没有被发现,而是对方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岫玉的小动作,没有任何阻挠,让她顺利的返回。
是的,夙绵从来没有相信岫玉可以办到神不知鬼不觉的程度,在沈父沈母那对夫妻的掌控下,岫玉一个侍奉在自己身边的侍女,有能耐做到才是有鬼。
闺阁内一时无声只余翻弄宣纸的声音,双眸没有焦距昭示着夙绵根本没有看宣纸上的信息,几息呼吸过后,夙绵似是哽咽着:“姐姐几时如此待过我?”
甫一开口,活脱脱一个血脉相连的妹妹,真真是一个被姐姐待莞贵人如亲生姐妹的做派伤到了心的模样。
“待那莞贵人到比我这个妹妹亲厚些!”
“想来但是我配不上姐姐,入不了她的眼了……”
夙绵情绪激动歇斯底里的质问,还预再说什么,面色一瞬间血色尽褪,夙绵在看到宣纸上内容的一瞬间做出了‘试探一下’的决定,身子一软倒在了青玉的怀里,双眸紧闭‘昏死’了过去。
沉寂的沈家府邸这一次因着夙绵的昏倒再次喧嚣,沈母和沈父还在商议如何助宫中的眉庄一臂之力,骤闻小女儿的噩耗,沈父慌忙起身,沈母脸色闪过一丝阴郁,夫妇二人匆匆赶去夙绵的院落。
房间里的奴仆战战兢兢的跪了一片。
“ 都是奴婢照顾小姐不周,请夫人责罚!”
“她原本在胎里就伤了身子,怎禁得起大悲大喜?”
沈自山却瞧着手里拾起的宣纸面色阴沉不以,一转身目光冰冷的望着匍匐在地的青玉和岫玉。
听着两人的讲述,沈自山看着躺在床上的小女儿,深感一阵无力,他何尝不知道沈眉庄在宫里的行事愈发的没了规矩,她不过是沈家一个向皇上投诚效忠的表示,哪里来的胆子与华妃对抗?
“那东西哪来的?”
“在不说实话,直接拖出去打死了事!”
沈母眼眶微红死死的盯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奴婢,青玉岫玉两人战战兢兢,这等衷心耿耿的奴婢,沈母早就想剪去夙绵的羽翼。
“都是奴婢的错!请夫人责罚!”
在岫玉主动低着头膝行向前出声担下了全部罪责,沈父阴沉的目光闪过了一丝欣慰,倒是个衷心的丫头,小女儿身边还是有个衷心的,总归是好的。
沈父也不预再追究,摆了摆手挪了几步坐在了上首,沈父叹了一口气,随即开口,“这是我的意思。”
“老爷这……”
“我在想,若是眉儿不中用了,说不定纭泱……”
沈母一下子就急了,“老爷纭泱身子不好,怎能……”万万不能叫沈纭泱入宫,取代她的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