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亮，李夏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他一夜未眠，脑子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
优盘里的内容他试了几十次都打不开，看来得另想办法。
手机震动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老地方，有你要的东西。”
李夏嘴角扬起一丝笑意。这是王海的旧部郑浩发来的暗号，他们约定在地下赌场见面。
换上一身休闲装，李夏开车驶向城郊。一栋破旧的厂房外停着几辆豪车，看门的两个光头壮汉冲他点点头。
这里表面是废弃工厂，实际是德信公司经营的地下赌场。
“李警官，好久不见。”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迎了上来。
赌场经理孙大海，五十岁出头，脸上总是挂着谄媚的笑容。
“例行检查。”李夏掏出证件，“最近有什么异常情况吗？”
“没有没有，一切正常。”孙大海陪着笑脸，“要不要玩两把？”
李夏点点头：“也好，刚发工资。”
赌场里烟雾缭绕，十几张赌桌前挤满了人。李夏在一张百家乐桌前坐下，庄家是个年轻女孩，染着红发，手指灵活地洗着牌。
“压庄还是闲？”女孩问。
“闲。”李夏扔出一叠钞票，“全压。”
周围的人发出惊呼声。这一把就是五万，在这种小赌场算是大注了。
女孩发牌的动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他一眼。
李夏注意到她胸前的工牌写着“小雨”。
第一把，李夏输了。他面不改色，又扔出五万。
第二把，还是输。第三把，又输。
“李警官手气不太好啊。”孙大海在旁边说，“要不换个位子？”
“不用。”李夏站起身，“去趟洗手间。”
穿过走廊，拐进男厕所。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跟了进来，个子不高，脸上有道刀疤。
“东西带来了吗？”李夏问。
“在这。”男人递过一个优盘，“这是王海留下的资料，里面有德信公司的账目和交易记录。
密码是王海女儿的生日。”
李夏接过优盘：“郑浩，你确定这些资料是真的？”
“千真万确。”郑浩压低声音，“王海死前把这个交给我，说如果出事就转交给你。”
“他为什么信任我？”
“因为你和唐炫的关系。”郑浩说，“王海查到唐炫在暗中调查德信公司，他觉得你们是一伙的。”
李夏冷笑：“他想多了。”
“对了。”郑浩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这是德信公司高层今晚的聚会地点，你应该感兴趣。”
李夏扫了一眼纸条：“金茂大厦顶楼的会所？”
“嗯，他们每个月都在那里碰头。今晚有个重要人物要来。”
“谁？”
“不知道，但肯定和那批货有关。”郑浩说，“你知道的，就是那批从南美来的东西。”
李夏点点头。他早就注意到德信公司最近频繁和南美的人接触，看来不只是在做房地产生意。
“你小心点。”郑浩说，“德信公司的人最近很紧张，到处在找内鬼。”
“放心，我有分寸。”
正说着，厕所门被推开。一个穿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李夏认出是刑警队的老张。
“李队，原来你在这。”老张说，“赵队让我来保护你。”
李夏皱眉：“谁让你跟来的？”
“是赵队亲自下的命令。”老张说，“他担心你一个人来这种地方不安全。”
郑浩已经悄悄溜了出去。李夏冷着脸：“回去告诉赵队，我不需要保护。
这是我的案子，不要插手。”
“可是...”
“滚！”李夏一拳打在墙上，“再跟着我，别怪我不客气。”
老张被吓了一跳，连忙退了出去。等他走后，李夏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盯着老张，他可能和德信公司有关系。”
回到赌桌前，那个叫小雨的荷官正在发牌。李夏注意到她的手在微微发抖。
“继续。”李夏又扔出五万，“压闲。”
这一把，他赢了。小雨的脸色变得苍白，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不玩了。”李夏收起筹码，“改天再来。”
走出赌场，天已经大亮。李夏开车绕了几圈，确定没人跟踪后才回警局。
路过一家咖啡店，他看到赵队长正和一个西装男子在谈话。
那个男人他认识，是德信公司的法务总监。
李夏把车停在警局对面的小巷里，掏出望远镜观察。
赵队长和那个法务总监聊了将近一个小时，期间还交换了一个文件袋。
“有意思。”李夏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老王，帮我查一下赵队长最近的通话记录。”
“李警官，这不合规矩啊。”技术科的老王压低声音。
“放心，我自己担着。”李夏说，“对了，上次你女儿的学费问题解决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行，我马上发给你。”
挂断电话，李夏看到赵队长和法务总监分开了。
那个西装男走向一辆黑色奔驰，车牌他记得很清楚，正是昨晚在他楼下转悠的那辆。
手机震动起来，是老王发来的通话记录。李夏快速浏览着，发现赵队长最近一周和德信公司的号码通话超过十次，每次都在深夜。
“队长，队长！”一个年轻警察跑了过来，“档案室的孙德胜请假了。”
李夏抬起头：“什么时候的事？”
“刚才。说是家里有急事。”
“他请假前去了哪里？”
“好像是去了趟证物室。”年轻警察说，“我看他拿着一个箱子出来。”
李夏眯起眼睛：“带我去证物室。”
证物室里，李夏检查着每个柜子。在角落的一个抽屉里，他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数字。
“这是什么？”年轻警察问。
“优盘的密码。”李夏把纸条收进口袋，“去查一下孙德胜的去向。”
回到办公室，李夏掏出钱世杰给的优盘，输入纸条上的数字。
屏幕上跳出一个文件夹，里面是德信公司近十年的账目和交易记录。
“果然。”李夏快速浏览着文件，“这些钱都去了境外账户。”
正看着，手机响了。是赵小雨发来的信息：“林警官和那个茶馆老板见面了，他们提到了一批货。”
李夏回复：“继续盯着，记录他们的对话。”
又一条信息进来：“对了，陈队说今晚要去金茂大厦。”
李夏放下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有六个小时，德信公司的高层就要在金茂大厦碰头。
他得在那之前找到突破口。
电脑上突然弹出一条新闻：德信公司宣布收购三家小型房产公司。
李夏点开详情，发现这三家公司都是近期成立的空壳公司。
“洗钱的把戏。”李夏冷笑，“手法倒是挺老套。”
办公室门被推开，方琳走了进来。这个女法医最近对他格外关注，总是找各种理由和他接触。
“李警官，我发现一个问题。”方琳说，“王海的毒理报告有疑点。”
李夏抬起头：“什么疑点？”
“报告上说是服毒自杀，但我查了药物成分，这种毒药在市面上很难买到。”
“所以呢？”
“我觉得...”方琳犹豫了一下，“这可能不是自杀。”
李夏站起身，走到窗前：“你和黄医生说了吗？”
“还没有。我想先告诉你。”
“很好。”李夏转过身，“这件事先别声张，我会处理。”
方琳还想说什么，李夏的手机又响了。是一个加密号码：“李警官，晚上金茂大厦见。
记得带上那份账目。”
“你是谁？”
“一个朋友。”对方说，“相信我，今晚你会看到一场好戏。”
挂断电话，李夏看着窗外。太阳正在西沉，金茂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射着金色的光芒。
在那栋大楼的某个房间里，一场秘密的交易即将开始。
而他，将成为这场交易的见证者，或者说，破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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