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数据背后
凌晨一点，警局大楼里只剩下值班室的灯还亮着。
李夏站在技术科门口，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老王，帮个忙。”李夏压低声音，“我需要用一下你们的解密设备。”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这么晚？”
“急事。”
“行吧，我给你开门。”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中年男人出现在走廊尽头。
王建国，技术科的副科长，平时没少帮李夏处理一些“特殊”的数据分析工作。
“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要处理？”王建国打开门，冲李夏挤挤眼睛。
李夏从包里掏出U盘：“这次是真的见不得人。”
王建国接过U盘，插入电脑。屏幕上跳出一串加密文件。
“三重加密？”王建国吹了声口哨，“看来是条大鱼啊。”
“能破解吗？”
“给我半小时。”王建国敲击键盘，“你先去休息室坐会儿。”
李夏走进隔壁的休息室，给自己倒了杯咖啡。
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他盯着杯子里的倒影，回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
德信贷款公司，马主任的弟弟，唐炫的日记，刘明的文件...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线索，正在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
“搞定了！”王建国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李夏快步走进机房。屏幕上显示着一份份文档，最上面的是一个电子表格，标题写着“德信贷款公司内部账目明细”。
“这些数据...”王建国瞪大眼睛，“都是警局内部人员的转账记录？”
李夏扫了一眼表格。每一行都记录着详细的时间、金额和收款人信息。
他的目光停在其中一条记录上：
“二零二三年三月十五日，转账人：马志远，金额：五十万元，备注：案件疏通费。”
“马志远...”王建国皱眉，“是马主任的弟弟？”
李夏点点头：“看来这个技术科长的位子来路不正啊。”
“等等，这是什么？”王建国指着屏幕，“你看这个文件夹。”
李夏凑近看去，一个名为“特殊处理”的文件夹引起了他的注意。
点开后，里面是一份份尸检报告的扫描件，全都盖着第三医院的公章。
“这些都是...”王建国倒吸一口冷气。
“伪造的尸检报告。”李夏冷笑，“看来德信贷款公司不光放高利贷，还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快速浏览着文件，突然，一个熟悉的名字跳入眼帘——林雪。
“这是...”李夏点开文件，“唐炫女友的尸检报告？”
报告显示，林雪死于服用过量安眠药，属于自杀。
但在报告的末尾，有一行小字引起了李夏的注意：
“死者体内检出微量氯胺酮，含量不足以致死。”
“有意思。”李夏眯起眼睛，“王哥，帮我把这些文件都复制一份。”
“你小子又在打什么主意？”王建国一边操作一边问。
“没什么，就是想还一个人清白。”李夏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新的U盘，“复制到这个里面。”
王建国接过U盘：“你自己小心点，这些东西...”
“我明白。”李夏拍拍他的肩膀，“今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正说着，走廊里传来脚步声。李夏和王建国对视一眼，迅速关闭了电脑屏幕。
“谁在里面？”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
“完了，是钱科长。”王建国脸色发白。
钱美玲，技术科科长，马主任的心腹。这个五十多岁的女人以刻薄出名，平时没少给王建国穿小鞋。
李夏快速思考着对策。就在这时，他注意到墙角的消防通道。
“老王，等下你就说自己一个人在加班。”李夏低声说，“我从消防通道走。”
王建国点点头。李夏轻手轻脚地推开消防门，正要溜出去，突然想起什么，转身问道：“对了，你们科里有个叫方琳的吗？”
“方琳？”王建国一愣，“新来的技术员，挺漂亮一姑娘，马主任特批进来的。”
李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闪身钻进了消防通道。
身后传来钱美玲质问的声音：“王建国，这么晚了你在干什么？”
“你这么晚了还在加班？”钱美玲的声音里带着怀疑。
“是啊，有几个数据要处理。”王建国故作镇定地回答。
李夏贴着墙壁，屏住呼吸。消防通道里漆黑一片，只有走廊的灯光从门缝里透进来一丝。
“数据？什么数据？”钱美玲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就是上次马主任交代的那个案子...”
“让我看看。”
李夏听到键盘敲击的声音，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刚才关电脑时太急，不知道有没有完全清除痕迹。
“咦？”钱美玲突然说，“怎么还有一个U盘插着？”
“哦，那是我的备份盘。”王建国解释道。
“是吗？”钱美玲冷笑一声，“那咱们看看里面都备份了些什么。”
李夏暗叫不好。他悄悄推开消防门一条缝，正好看到钱美玲伸手去拔U盘。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警报声。
“怎么回事？”钱美玲被吓了一跳。
“是楼下档案室的警报！”王建国跳起来，“我去看看。”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脚步声渐渐远去。李夏松了口气，趁机溜回机房，拔下U盘塞进口袋。
他打开手机，给一个号码发了条信息：“谢了。”
很快，手机震动了一下：“不客气，这下咱们扯平了。”
发信息的是赵小雨，档案室的管理员。上个月李夏帮她摆平了一个麻烦，这次总算派上用场。
李夏正要离开，突然注意到电脑屏幕上还停留着一个文件夹。
他犹豫了一下，点开查看。里面是一份份监控记录，都是关于德信贷款公司的。
其中一段视频引起了他的注意。画面显示的是医院太平间，时间是十年前。
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推着担架车走进画面，上面盖着白布。
他环顾四周，确认没人后，掀开白布在尸体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快速离开。
“唐炫？”李夏瞪大眼睛。视频里的年轻人，正是十年前的唐炫。
他连忙查看拍摄时间——二零一三年三月十六日，正是林雪死亡的第二天。
“有意思。”李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从包里掏出一个微型摄像头，对准屏幕拍了下来。
收拾完一切，李夏轻手轻脚地溜出技术科。走廊里回荡着警报声，几个保安匆匆跑过。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往电梯走去，却在拐角处撞上了一个人。
“哎哟！”一个清脆的女声。
李夏扶住对方：“抱歉。”
抬头一看，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短裙，长发扎成马尾。
正是王建国说的那个方琳。
“李警官？”方琳认出了他，“你怎么在这？”
“路过。”李夏笑了笑，“你这么晚还没下班？”
“马主任让我整理一些文件。”方琳抱着笔记本电脑，“对了，你知道档案室怎么回事吗？
警报响得这么厉害。”
“不清楚。”李夏耸耸肩，“可能是老鼠碰到感应器了。”
方琳噗嗤一笑：“你真逗。”
“那我先走了。”李夏转身要走。
“等等。”方琳叫住他，“李警官，你最近在查德信贷款的案子？”
李夏脚步一顿：“你怎么知道？”
“我听马主任提过。”方琳压低声音，“如果你需要什么技术支持，可以找我。”
“为什么帮我？”
“因为...”方琳咬了咬嘴唇，“我姐姐就是被他们逼死的。”
李夏眯起眼睛。又一个受害者的亲属？这未免太巧了。
“你姐姐叫什么名字？”
“方晴。”方琳说，“她生前是德信贷款公司的会计。”
李夏想起U盘里的文件，似乎见过这个名字。
“明天中午，警局后面的咖啡厅见。”李夏说完，转身走向电梯。
回到办公室，李夏打开电脑，开始整理今晚获得的信息。
他把重要人物的名字一个个输入进去，很快，一张错综复杂的关系网浮现在屏幕上。
马主任、刘明、方晴、林雪...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名字，背后隐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的中心，似乎都指向了一个人——唐炫。
“你到底想干什么？”李夏盯着屏幕上闪烁的光标，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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