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十年前的标记
李夏盯着手机屏幕，小杨的信息戛然而止。他正要回拨电话，突然听到杂物间外传来脚步声。
他迅速将黑色塑料袋塞回原处，闪身躲到清洁工具架后面。
门开了，一个穿着保洁制服的矮胖男人走了进来。
李夏认出这是警局的老保洁员王德贵，五十多岁，平日里总是低着头默默干活。
王德贵环顾四周，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角落里的储物柜。
储物柜里放着一个红色的塑料盒。王德贵取出盒子，打开看了看，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李夏注意到盒子里似乎装着什么金属物件。
这时，外面又传来脚步声。王德贵慌忙将盒子塞回储物柜，快步走了出去。
李夏等了一会，确认外面没有动静后，走到储物柜前。
柜门虚掩着，他轻轻拉开，看到里面除了那个红色塑料盒，还有一叠发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背景是一座破旧的医院大楼。
照片右下角印着日期：十年前。李夏的目光落在照片中央那个年轻女医生身上，那是林雪，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在林雪旁边站着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虽然照片已经泛黄，但李夏还是一眼认出了那张脸——唐炫。
“咔嗒”一声，杂物间的门被推开。李夏迅速将照片塞回储物柜，转身假装在整理清洁工具。
“李警官，你在这干什么？”是档案室的周立。
他推了推眼镜，目光在李夏身上打量。
“找点清洁用品，”李夏随手拿起一瓶消毒水，“办公室的垃圾桶需要消毒。”
周立点点头：“对了，刚才技术科的小王找你，说是有急事。”
技术科的小王是个电脑高手，平时负责警局的信息安全工作。
李夏来到技术科办公室，看到小王正对着电脑屏幕发呆。
“怎么了？”李夏走到小王身后。
“你让我查的那个加密文件，”小王指着屏幕，“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标记。”
屏幕上显示着一串代码，在代码末尾有一个特殊符号，像是某种徽记。
李夏凑近看，突然瞳孔一缩——这个标记他见过，就在十年前唐炫案的证物上。
“这是从哪来的？”李夏问。
“从赵明的电脑里提取的，”小王说，“他的硬盘里有一个隐藏分区，里面全是这种加密文件。
每个文件都带着这个标记。”
李夏若有所思：“能破解吗？”
“很难，”小王摇头，“这是一种高级加密算法，而且...”
话没说完，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穿着笔挺的警服，胸前的警衔显示他是警局技术部的副主任。
“马主任，”小王站起来，“您怎么来了？”
马主任扫了一眼电脑屏幕：“在查什么案子？”
“赵明案的一些资料，”李夏说。
“这个案子已经结案了，”马主任皱眉，“不用再查了。
小王，把相关文件都删掉吧。”
“可是...”小王还想说什么。
“这是命令，”马主任打断他，“技术部不能参与已结案的案件调查。”
等马主任离开，小王压低声音：“李警官，我刚才发现一个线索。
那些加密文件的创建时间都是在十年前，而且...”
“而且什么？”
“创建者的用户名是'唐'字开头。”
李夏眯起眼睛。他记得当年唐炫最后留下的那封信上，也有一个类似的标记。
难道这一切都不是巧合？
这时，他的手机震动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想知道真相吗？
晚上八点，第三医院太平间等你。带上十年前的档案。”
李夏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删掉了这条短信。
他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第三医院的方向。夕阳西下，医院的大楼在暮色中显得格外阴森。
“李警官，”小王突然叫住他，“我还有个发现。”
“说。”
“赵明的硬盘里有一个视频文件，”小王调出一个窗口，“拍摄时间是十年前，地点就在第三医院。”
视频画面有些模糊，显示的是医院的一间病房。
镜头对准了床上的病人，那是个年轻女孩，手腕上缠着绷带。
护士正在给她打针，女孩痛苦地挣扎着。
“等等，”李夏让小王暂停画面，指着画面右下角，“那个护士是谁？”
小王放大画面：“看不太清楚，不过她胸牌上写着'林'字。”
“林雪，”李夏冷笑，“十年前她在第三医院当护士。”
“要不要把视频保存下来？”
“不用，”李夏摆摆手，“你先下班吧，这些我来处理。”
等小王离开，李夏坐到电脑前，将视频复制到一个加密U盘里。
他打开警局内部系统，调出十年前第三医院的资料。
一份病历引起了他的注意。病人叫孙玉，二十岁，死于服药过量。
主治医生是林雪，死亡时间是深夜。病历末尾有一行小字：病人生前曾多次表示遭到某人威胁。
李夏记得，这个孙玉就是唐炫的女友。当年她死后，唐炫就消失了。
警方调查认定是自杀，很快结案。
他继续翻看资料，发现那段时间第三医院还有几起类似的死亡案例。
死者都是年轻女性，死因都是服药过量，主治医生都是林雪。
正想着，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一个身材瘦小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这是警局的老警员钱守财，专门负责档案管理。
“李警官，”钱守财搓着手，“您让我查的那份档案，我找到了。”
“在哪？”
“在地下室的特殊档案区，”钱守财压低声音，“不过...那里需要局长签字才能调阅。”
李夏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这是局长的批条。”
钱守财接过信封，打开看了看，脸色变了：“这...这是假的吧？”
“你觉得呢？”李夏笑了笑。
钱守财咽了口唾沫：“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聪明人，”李夏拍拍他的肩膀，“带路吧。”
地下室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霉味。钱守财打开特殊档案区的铁门，取出一个档案袋，上面写着“唐炫案”。
“您看完记得放回原处，”钱守财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李夏打开档案袋，里面是一叠泛黄的文件。最上面是一份调查报告，记录了案发当晚的细节。
报告末尾有一个奇怪的标记，和赵明电脑里的加密文件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他继续翻看，在一张照片后面发现了一个信封。
信封已经发黄，上面写着“如果看到这个信封，说明你已经发现了真相”。
李夏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纸条，字迹有些模糊：
“亲爱的朋友，
十年了，你终于找到这里。
记住，真相永远掌握在最后露面的人手中。
我在太平间等你。
——唐炫”
李夏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四十分。他将纸条收好，转身走向电梯。
电梯门打开，里面站着一个人。是禁毒队的刘明，手里提着公文包，脸色有些苍白。
“李警官，”刘明勉强笑了笑，“这么晚还在加班？”
“嗯，”李夏看了眼刘明的公文包，“你这是要去哪？”
“回...回家，”刘明结结巴巴地说，“那个...我先走了。”
电梯门关上，李夏若有所思。他记得刘明的家在北边，可他刚才按的是南边的楼层。
来到停车场，李夏开车向第三医院驶去。路上，他给小杨打了个电话：“帮我查查刘明最近的通话记录。”
“已经查过了，”小杨说，“他昨晚接到一个电话，打电话的人是第三医院的值班医生。”
“值班医生？”
“对，叫王海，”小杨说，“不过奇怪的是，医院的排班表上并没有这个人。”
李夏挂断电话，将车停在医院后门。夜色已深，太平间的方向一片漆黑。
他下车走过去，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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