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完美的结案
李夏掏出手机，拨通了陈队长的电话。
“队长，人抓到了。在太平间。”
“干得漂亮！”陈队长的声音透着兴奋，“守在那别动，我马上带人过去。”
李夏挂断电话，从赵建国的清洁车里翻出那个黑色塑料袋。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叠现金和几张欠条。他随手抽出一张，上面写着警局刑侦二队的周海峰欠款二十万。
“这些都是你的战利品？”李夏晃了晃手里的欠条。
赵建国咬着牙不说话。
“我猜猜，”李夏蹲在他面前，“你每天推着清洁车在医院里转悠，其实是在收账？
那些欠债的警察来医院看病，你就趁机威胁他们还钱？”
赵建国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不过你只是个跑腿的，”李夏继续说，“真正管钱的是林雪，对吧？
她负责洗钱，你负责收账，赵明负责放贷。”
“你到底想说什么？”赵建国终于开口。
“我想说，”李夏凑近他的耳边，压低声音，“你们的账本里，是不是还有一个叫唐炫的人？”
赵建国的瞳孔猛地收缩：“你认识他？”
“十年前的老相识了，”李夏站起身，“他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赵建国摇头，“我只见过他一次，就是在...”
话没说完，太平间的大门突然被推开。陈队长带着四个警员冲了进来。
“李夏，情况怎么样？”陈队长问。
“人抓到了，证据也有，”李夏指了指清洁车里的黑色塑料袋，“这里面都是他收账的记录。”
“好！”陈队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案子查得不错。”
两个警员上前给赵建国戴上手铐，另外两个开始搜查现场。
陈队长走到清洁车前，翻看着那些欠条。
“这些...”陈队长的表情变得严肃，“都是咱们警局的人？”
“是的，”李夏点头，“看来赵明生前一直在给同事放高利贷。”
“这事得严查，”陈队长皱眉，“不过...”
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李夏。
“不过什么？”
“不过现在重点还是赵明的死因，”陈队长压低声音，“上面已经定性为自杀了，明天就要开结案会。
这些放贷的事，能不能...”
李夏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我明白了，队长。
这些事确实不适合现在公开。”
“你小子就是懂事，”陈队长松了口气，“明天的结案会你也来参加吧，正好总结一下这段时间的工作。”
“好的，队长。”
看着陈队长带人离开，李夏掏出手机，给一个备注为“王医生”的号码发了条信息：“东西我拿到了，明天见。”
很快，手机震动了一下：“好，老地方。”
第二天早上九点，警局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
除了刑侦队的警员，还有法医科的几个人。李夏走进会议室时，注意到王医生正坐在角落里低头看手机。
这位中年法医是赵明案的主检法医，也是第一个提出自杀论的人。
但李夏知道，他的报告里有不少疑点。
“开会了！”陈队长走进会议室，身后跟着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
“这位是市局刑侦处的郝处长，”陈队长介绍道，“专门来听取我们的结案报告。”
郝处长扫视了一圈会议室，目光在李夏身上停留了一秒，然后坐到了主位上。
“案情我都了解了，”郝处长推了推眼镜，“赵明的死因已经很清楚了，就是自杀。
不过为了程序完整，还是请各位汇报一下调查情况。”
陈队长点点头：“那就请王医生先说说尸检结果吧。”
王医生站起来，清了清嗓子：“根据尸检报告，赵明死于服用过量安眠药。
胃内残留物显示，死亡时间是在晚上八点到九点之间。
现场没有发现打斗痕迹，也没有注射针孔。综合各项证据，判定为自杀。”
“有异议吗？”郝处长环视四周。
李夏举起手：“我做了一些补充调查。”
“说说看。”
“我整理了一份分析报告，”李夏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根据现场勘查和调查笔录，赵明生前确实有轻生倾向。
他最近工作压力很大，还有严重的失眠问题。
死亡当天，他在办公室待到很晚，监控显示他一个人进入值班室，之后再没有出来。”
郝处长接过报告翻看：“嗯，分析得很详细。”
李夏继续说：“而且我们在他的办公桌抽屉里发现了几盒安眠药，都是他平时服用的品牌。”
“很好，”郝处长合上文件，“看来案情已经很清楚了。”
就在这时，王医生突然开口：“等等，我还有个问题。”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什么问题？”陈队长问。
“关于胃内残留物...”王医生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李夏。
李夏立刻接话：“王医生是说残留物的pH值问题吧？
这个我在报告里也提到了，虽然有些异常，但考虑到赵明平时服用的药物较多，这种情况是可以解释的。”
王医生张了张嘴，最终点点头：“是的，就是这个问题。”
“那如果没有其他问题，”郝处长站起身，“这个案子就这么定性了。”
“等等，”李夏举手，“我建议在结案报告上加上一条补充说明。”
“什么补充说明？”郝处长重新坐下。
“关于赵明的遗物处理问题，”李夏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他的办公桌和值班室的个人物品都已经清理完毕，但是太平间的储物柜还没有处理。”
陈队长皱眉：“太平间还有他的东西？”
“是的，”李夏点头，“昨晚我去查看时发现的。
建议由法医科的同事负责清理，毕竟那是他们的管辖区域。”
王医生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眼神闪烁。
“那就这么定了，”郝处长站起来，“王医生，这事就交给你负责了。”
“好的。”王医生低声应道。
会议结束后，李夏走出会议室，发现王医生正在走廊尽头等他。
“李警官，”王医生递给他一张纸条，“这是我的私人诊所地址，晚上八点，有空聊聊吗？”
李夏接过纸条，看了一眼就揉成团扔进垃圾桶：“我知道这个地方，就在第三医院后面那条街上。”
王医生点点头就走了。
回到办公室，李夏打开电脑，调出了昨晚从赵建国那里缴获的资料。
他特意挑了几份看起来无关紧要的欠条，准备等下交给陈队长。
至于那些警局内部人员的欠条，他已经全部复印，原件则被他锁在了家里的保险箱。
“李夏，”一个女警员敲门进来，“陈队长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李夏收起文件，整理了一下领带。他知道，接下来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陈队长的办公室里，除了陈队长，还有一个穿着便装的中年人。
“这位是市局纪检处的孙处长，”陈队长介绍道，“他对赵明的案子很关注。”
李夏微微点头：“孙处长好。”
“小李啊，”孙处长笑眯眯地说，“听说你这段时间查案很卖力啊。”
“应该的。”
“那些欠条的事，”孙处长收起笑容，“你怎么看？”
李夏沉吟片刻：“我觉得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
如果处理不当，可能会影响警队声誉。”
“说得对，”孙处长赞许地点头，“所以这事要低调处理。
该查的查，该罚的罚，但不能闹大。”
“我明白。”
“那就好，”孙处长站起来，“小李，你很有前途。
这次案子办得不错，我会向局里推荐你转正。”
李夏露出一个谦逊的笑容：“谢谢孙处长。”
等孙处长走后，陈队长拍了拍李夏的肩膀：“小李，你小子可以啊，这么快就得到孙处长的赏识。”
“运气好而已。”李夏低头翻看手机。
“对了，”陈队长突然压低声音，“那些欠条...”
“都在这里，”李夏从包里拿出几张纸，“我挑了一些金额较小的，都是普通市民。”
陈队长接过去看了看，满意地点头：“处理得不错。
其他的呢？”
“销毁了，”李夏面不改色地说谎，“这种敏感材料，留着也是麻烦。”
“好小子，”陈队长笑了，“难怪孙处长看重你。
去吧，下班后一起吃饭。”
李夏摇头：“今晚有约了，改天吧。”
晚上七点五十分，李夏站在第三医院后街的一家诊所门口。
这是一间装修简单的小诊所，门口挂着“王氏诊所”的牌子。
他刚要敲门，诊所的门就开了。王医生探出头来：“进来吧。”
诊所里只开着一盏台灯，光线昏暗。王医生示意李夏坐下，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
“这是赵明死亡时的血液样本检测报告，”王医生说，“我私下做的，没有列入正式报告。”
李夏接过信封：“为什么给我看这个？”
“因为我觉得你和其他人不一样，”王医生盯着他的眼睛，“你知道这不是自杀，对吧？”
李夏没有回答，而是打开信封，仔细看着里面的化验单。
“血液里检出了一种特殊的镇静剂，”王医生说，“这种药物在普通医院根本买不到，只有特定的精神病院才有。
而且...”
“而且这种药物会在尸检时被常规安眠药的成分掩盖，”李夏接话，“所以你在正式报告里没提这个。”
王医生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查过林雪的履历，”李夏把化验单放回信封，“她之前在精神病院工作过。”
“你是说...”
“我什么都没说，”李夏站起身，“这份报告我就收下了。
对了，你知道唐炫吗？”
王医生摇头：“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那算了，”李夏走到门口，“谢谢你的信任。”
“等等，”王医生叫住他，“你准备怎么办？”
李夏回头笑了笑：“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走出诊所，李夏掏出手机，给一个陌生号码发了条信息：“你要的东西我拿到了。”
很快，手机震动了一下。李夏看着屏幕上的回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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