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回到希金斯维尔时，希妮德早已离开。洛斯没有告诉我他去了哪里，我也没有问。利卡王子确实给我留下了一些东西，首先是一封信。
我亲爱的阿丽亚娜，
作为一名夜行者，你还算不错，我相信等你成长为全新的自己之后，我们还会再见面。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为了表达我的谢意，我特意留下了两样东西。
第一本是关于正确使用魅力魔法的入门指南，其中包含不少技巧、冥想方法以及我最喜欢的精妙之处。我仿佛进入了某种冥想状态，两天之内就写完了！下次见面时，我们来个小比赛，看看你学到了什么。
第二样东西一半是礼物，一半是歉意。我知道你可能没能按照你想要的方式饮下我的血，所以我让洛斯抽取了一小部分我的精华，并将其封存在你即将找到的这个珍贵容器中。务必随身携带。如果有一天你命悬一线，无论伤势多么严重，喝下它，它必能救你一命。这里面蕴含着一位妖精王子的精华，我无偿赠予。切勿浪费！否则我会知道的！
宝贝，我们下次再见。
希妮德。
我决心永远把这根细小的银色管子戴在脖子上。它挂在刻着父亲遗言的吊坠旁边。这两样东西是我的生命线，一根维系着我的肉体，一根维系着我的灵魂。
接下来的几个月，我们逐渐养成了规律的生活。我几乎每天晚上都帮洛斯处理各种研究工作，包括魔法研究、世俗研究以及冶金方面的工作。当他的医院人手不足时，我甚至会去帮忙照看病人。我完全不觉得恶心，这对我来说很有帮助，因为我亲爱的朋友总是坚持说，我被要求做的一些事情可以“磨练我的意志”。我很快就发现，这种说法其实是虚伪的，其真实意思是“这太恶心了，现在我有了下属，我就不用再做了”。
洛斯自然也通过让我帮他搬运重物来测试我的体力极限。他最终的结论是，我“力气和怀孕的巨魔一样大，而且长得比巨魔略好一些”。
我永远也搞不明白，他那张巧舌如簧的嘴，是怎么把全县的寡妇都哄到他床上去的。
其余的夜晚我都用来做各种各样的事情。我继续研究西方标准符文系统，也探索几种萨满教的形式。尽管吉梅娜建议我尝试音乐，但我还是把绘画作为爱好。七岁时那次惨痛的小提琴练习经历至今仍让我耿耿于怀。我通过在树林里尽可能快地奔跑来锻炼身体，并和洛斯一起进行飞刀和射击训练。
达尔顿轻松适应了新的职责。他有一种不引人注目的本事，除非他想引人注目，否则他总能给人一种毫不起眼的感觉，这使他无论身处何地都能游刃有余。而当他需要给人留下深刻印象时，他那神秘莫测的魅力就足以让他脱颖而出。他很快就赢得了我们小镇男女老少的喜爱。唯一的问题是围绕着我们的流言蜚语，不过我并不太在意。
他的存在让赏金猎人的工作变得轻松有趣。我再也不用为不被接纳而烦恼了。我只负责那些有趣的部分，我的仆从则尽职尽责地处理剩下的事情。很多时候，我们合作以一种滑稽的方式抓捕目标。这很快让他声名狼藉，既赢得了人们的尊重，也赢得了褒贬不一的评价。我也借此机会练习感官和魅力技能。
我们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直到我收到了亲爱的吉梅娜的来信。
我最亲爱的阿丽亚娜，
得知你最近的遭遇，我百感交集，难以言表！一颗破碎的心？一个叛变的吸血鬼？自从帮你逃脱以来，我从未如此焦虑过。孩子，请体谅一下我脆弱的心，也请体谅一下你自己的心！一个雏鸟不应该遭受如此重创，更不应该在一年之内两次！说真的，如果你不是吞噬者家族的后裔，恐怕我们早就失去你了。
首先，我应该就一些事情向你提出建议，如果我预料到你会挑战那些精通战争艺术的朝臣，我本会在之前的信中提到这些事！这些事关我们同类之间的武装冲突。
对付吸血鬼的方法与对付其他任何敌人都截然不同。极少有生物能与我们的速度匹敌，因此，在与其他种族的战斗中被杀死的吸血鬼往往是被压倒性的伤害所击败。相反，吸血鬼总是会首先攻击心脏。即使是最小的伤口也足以致命。
下次见面时，我会教你一些武术技巧来保护自己。在此之前，不要练习凡人的招式，否则会养成坏习惯。我们的行动和战斗方式与人类不同，因此他们的武艺并不适合我们。如果你能抛开成见来找我，学习起来会更容易些。
不过，提升自身能力的方法有很多，其中一种你已经知道了。你提到的那些月光下的徒步之旅能帮助你更好地适应身体，提升你的灵活性。在行动方面，要跟随你的本能。我还强烈建议你在战斗时穿戴一套护甲。信封里附有哈考特标准胸甲的图纸，我相信你的朋友可以帮你制作出来。
必须重申，若以强敌之血为食，你的血脉便可迅速繁衍。这使你的天赋能力堪比经验丰富的廷臣，但无法赋予你相应的经验。你所面对的生物手无寸铁，且近乎疯狂，因此它与你若被某个氏族追杀时将要面对的对手根本无法相提并论。若你被发现，我恳求你，务必逃走。只要你离开他们的领地，对方很可能就会放弃追击，只会将你的行踪报告给波士顿的骑士团。希望你能听从我的警告。
既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那就让我作为第一个祝贺你成年的吸血鬼吧！啊，我仿佛还记得昨天你还是个胆怯迷茫的女子，笨拙地站在我的训练场上！即便那时，你的个性也已光芒四射，让你在人群中脱颖而出。而现在，你终于成长为真正的自己！我心中充满骄傲，真希望今晚能与你一同庆祝这吉祥的夜晚。
现在你已是一名廷臣，这一点毋庸置疑。这意味着我们计划的下一步可以开始了！1810年，也就是五年多以后，北美所有吸血鬼将举行一次盛大的集会。我将借此机会向现任议长请愿，请求接纳你加入。如果请求获得批准，我们将根据《协定》将你登记为一个独立家族的成员，你将永远摆脱兰开斯特家族的控制。康斯坦丁肯定会给你安排一两项任务，作为你非法踏足他领地的补偿，不过我并不担心。他以宽容著称，而这片新大陆既是避难所，也是机遇之地。
得知你希望利用这段时间积累技能和财富，我感到非常欣慰。追求卓越是“追随之路”派系（卡迪兹氏族所属的派系）的核心特质。作为一名新晋吸血鬼，我建议你学习一门乐器。艺术有助于我们保持人性，而音乐更是如此。
你还需要考虑如何积累财富。正如你所想，凡间的机构并不适合我们的需求，所以我建议你前往港口城市萨凡纳，那里有罗森塔尔财团的一个小型分支机构。他们在超自然世界中保持中立，既可靠又高效。在他们那里开个账户，记住，我们都是从零开始的。
最后，我们相当肯定加百列教团不再监视你的父亲，所以你现在可以更自由地与他通信了。
艾因扎和我都很想念你，阿丽亚娜。等时间允许，我一定会再次见到你。我必须小心谨慎，因为我的大部分行为目前都受到审查。不过，我得到了一个重获地位、再次加入骑士团的机会！我的下一个任务将带我前往大沼泽地，持续几个月。如果一切顺利，我会接到一项任务，任务完成后，我就能恢复骑士身份。亲爱的，我无法用语言表达这对我的意义有多么重大。祝我好运！
带着姐妹之爱，
希梅纳·德·加的斯。1804 年 9 月 7 日
1805年2月，佐治亚州萨凡纳。
罗森塔尔集团大楼相当小，比我小时候的家大不了多少，但它却能吸引整个街区外的目光。我之所以说当地的建筑风格简陋，只是因为我心情好而已。最常见的装饰就是在随处可见的水平木板上涂上一层油漆，就连市政厅这样的公共场所也不例外。
这所贵族机构的大楼是橙色的。
是的，橙色。
它的墙壁完全由竖立的白色雕刻石块和火红色的砖块砌成。在周围那些保守的邻居中，它像一颗宝石，又像一个脓疱。紧闭的窗户和加固的大门更强化了它格格不入的印象。
道尔顿一言不发地消失在阴影中，而我则走向了守卫。
他假装无视我，直到出于礼貌不得不有所回应。他神情肃穆，一身黑衣，内搭白衬衫，苍白的脸上蓄着浓密的胡须。我闻到他身上有火药味，还有一股颇为奇特的魔法气息，尽管他本人并非法师。我尝了尝，辨认出一种独特的气息。当他与我对视时，我的猜想得到了证实。这些防护措施旨在抵御各种影响，包括魅惑术。
终于有机会练习一下希妮德提到的那些技巧了！
我们之间的绳索擦过光滑的盾牌。我缓缓地改变着我们之间的连接颜色，让它与他当下的情绪相符。他既充满戒备又毫不担忧。短短半秒，绳索便与盾牌融为一体，穿过了盾牌。
我礼貌地对那人微笑，略带暗示地回应了他，他也回以微笑。
成功了！
“晚上好先生，请问这里是罗森塔尔财团萨凡纳分公司吗？”
“确实如此，小姐，我们很乐意为您效劳。可惜的是，我们已经关门了。”
没问题，我会努力让他觉得我足够重要，值得特殊对待。
“真可惜，我之前听说你们会在日落后营业。”吉梅娜是这么说的。
守卫的反应出乎意料。他脸色骤然苍白，脸上和蔼的笑容也消失了。
“啊，是的，非常抱歉，夫人，我们没想到您会来。”
他转身走向门口，用力敲了敲门。然后，他从外套口袋里掏出钥匙，紧张地尝试了几次后，终于把门打开了。
门敞开着，仿佛在邀请人们来探望。
“请便，夫人。”
嗯。真奇怪。他们仅凭一句话就推断出我的性格了吗？这不会是个陷阱吧？
不太可能。否则，吉梅娜不会毫无预警地把我送到这里。
我走进一个漂亮的大厅。我原以为外观俗气，结果却错了。
地板完全由抛光的黑色石头铺成，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白色圆圈，直径五步。圆圈边缘环绕着我不认识的金色符文。墙壁底部也是同样的黑色石头，向上逐渐过渡到青铜色。房间狭窄，通往一个高高的红木柜台，柜台后面一位柜员正在忙碌地工作。除了柜台，房间里只有几把椅子和一件中世纪盔甲，盔甲上拿着一把戟。
我刚才穿过的那扇门旁边，左边还有一扇，右边的墙上也有一扇，奇怪的是，还有一扇带铁栅栏的窗户。我还看到远处的墙上有一条走廊，以及通往楼上的楼梯。
我立刻停了下来。这里充满了魔法。我跨过门槛的那一刻就触发了某种警报，这是无法避免的。我还能感觉到强大的力量从魔法阵、盔甲、众多的门，甚至出乎意料的是，柜台上都散发出来。
窗户后面的男人站了起来，注意到我，顿时僵住了。右侧的铁窗打开了，另一个眉头紧锁、持枪的男人从里面探出头来。看到我，他也停住了脚步。
这岂不是很尴尬吗？
“我是来开户的。”
我宁愿在盔甲自行移动之前，先把我的意图说清楚。
“啊，嗯，我……”
柜台后面的男人看起来就像我印象中的会计。他紧张地试图把单片眼镜重新戴回鼻梁上，但颤抖的手却把它碰掉了，眼镜掉在了他的胸前。
四周一片寂静。我静静等待。
很快，楼梯上传来脚步声。脚步缓慢而沉稳。
片刻之后，一个男人从容地伸手进屋，朝我走来。他比我略矮，一头乌黑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双灰色的眼睛炯炯有神。他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贵族气质，脸上带着彬彬有礼的敬意。他身穿一套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尽显低调的品味。他也是一位朝臣，而且是一位权势显赫的朝臣。我觉得他身居要职，前途不可限量。他散发出的气场也是我所感受过的最沉稳、最克制的人之一。
“夫人，您好，欢迎光临我们这家简陋的旅馆。我是罗森塔尔的艾萨克，今晚我非常欢迎您的到来。”
“谢谢你，艾萨克，我是尼拉里家族的阿丽亚娜。”
他那原本镇定自若的脸上，此刻却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能终于认识你，我感到非常荣幸和高兴。请跟我来。”
我接受了他的邀请，我们并肩而行。这里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我们俩的脚步都悄无声息。
他领我上了二楼，来到他位于小巷尽头的办公室。我们走进一间宽敞的房间，房间里只有一根蜡烛照明。房间后方的大窗户让我们得以眺望屋顶和阴云密布的天空。一张大办公桌的两侧各摆放着一把舒适的皮椅，这张办公桌彰显着勤奋和一丝不苟的整理精神。成摞的文件夹整齐地排列在木质隔板中，没有一份文件暴露在外——当客人能如此清楚地看到里面的内容时，这一点尤为重要。书架上摆满了法律、经济学和哲学方面的书籍，营造出一种温馨舒适的氛围。
请坐，别拘束。
他端庄地坐着，凝视了我一会儿，然后略带兴趣地向前倾身。
“在我们开始之前，我想确认一下你的身份。请问，呃，恕我冒昧，你介意让我看看你的獠牙吗？”
我等他表现出侮辱我的迹象后，才承认这并非不合理的要求。毕竟，我身上没带身份证件。
“啊，是的，一共八个人。真是不可思议。半个世纪前，我有幸在日内瓦见过您的师父。他当时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有人告诉我他经常这样做……”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是啊，的确如此。真是个恰当的委婉说法。我只想说，见到你我真是太高兴了。我们听说尼拉里大人诞下了一个新的混沌卵，而当我听说你被杀时，我感到非常恼火。”
“关于我去世的谣言被夸大了。”
“看来确实如此！现在您来我们这里开户，使得Nirari的持有者人数达到了三位。这对我们家族来说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
“好的。在我们开始之前，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有几个问题想问您。”
“当然可以。如果您愿意，我可以向您介绍一下我们的服务项目、条款和条件。之后，如果您想了解更多细节，我很乐意为您解答。”
“听起来很完美。不过，首先我想澄清一点。我的存在，可以说，并没有得到这个国家现任当局的认可。这会不会是个问题？”
“啊，是的。您的担忧可以理解。我们是一个完全独立的实体，与各国政府没有任何联系，也没有义务执行他们的规则。我们非常重视隐私，我们的自主权受到共识的保护。因此，我不仅可以为您提供我们所有的服务，还可以保证您的身份绝对保密，直到您觉得合适的时候，呃，以名媛的身份进入社交界。”
他表情严肃。
“先生，这让我放心多了。请问您能告诉我您提供哪些服务吗？”
“太好了！我们提供全方位的金融服务，包括各种个人银行业务、资产和财富管理、交易和保管。我们也提供法律咨询和行政协助，例如为我们的老客户提供新的身份证明，我保证您迟早会需要这项服务。此外，我们还处理保险和遗产继承事宜……”
艾萨克的完整讲解持续了一个小时，内容相当详尽。虽然我怀疑自己近期内是否需要将公司所有权在两个假身份之间转移，但了解这种可能性总是有益的。最终，我选择开设一个支票账户，并将剩余的钱投资到一个收益率高但波动较大的基金中。这位狡猾的家伙出于商业目的，提出让我使用一个保险箱，我接受了，但并没有使用。毕竟，我最珍贵的物品都挂在我的脖子上或放在枪套里。
我下去示意道尔顿过来，让他带着我们的赃物过来。我靠赏金猎人的工作和帮洛斯做各种杂事，总共攒了将近四百美元。不用花钱吃饭住宿，就算分给我的封臣一份，攒钱也很容易。
在我们等待清点我的藏匿物品时，艾萨克邀请我回到楼上。
“请问我可以问您几个问题吗？”
“当然，我很想念阿丽亚娜，这是人之常情。不过我必须提醒你，我可能不会透露任何会侵犯其他客户隐私的信息。”
“我明白了。您已经确认我有一个兄弟姐妹，我想知道您是否能告诉我一些关于他们的信息。”
“是的，轻而易举。我忘了你一直以来都与政治隔绝。你的哥哥是斯维亚托斯拉夫，他目前是圣彼得堡最有影响力的人物。”
“真的吗？俄罗斯是那些我听说过的主要派系之一的成员吗？”
艾萨克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继续说道。
“阿丽亚娜小姐，氏族很少尊重国界，因此我们从不称自己为‘葡萄牙’或‘瑞士’，而是使用氏族或联盟的名称。”
啊，第一个问题我就暴露了自己的乡巴佬本性。干得好，阿丽亚娜。
“俄罗斯境内存在两大势力。一派是由强盗、女巫和邪教徒组成的联盟，名义上结盟，实则不然。另一派则崇尚武力，其最亲密的盟友是骑士团。他们自称为维佳兹，致力于消灭危险的魔法生物。我有幸在1756年造访过他们的总部，不得不承认，我当时感到非常惊喜。”
“你的记忆力真好。”
“这是我们家族血统的显著特征。我们都拥有条理清晰的头脑和过目不忘的记忆力。”
“恕我直言，先生，我加入贵单位还不到两年，就已经有很多事情我宁愿忘记。”
“完全不是，完全不是。幸运的是，我们能够与最糟糕的回忆保持一定的距离。否则，恐怕疼痛阻力训练会变得难以忍受。”
他说话的语气非常严肃，以至于我一度以为他在开玩笑，但他的脸上却丝毫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我想，艾萨克刚才可能稍微跟我敞开了心扉。
“我们有点分心了。你哥哥充当着当地各利益集团之间的缓冲地带。他与各关键决策者的友谊通常足以解决问题。但如果友谊不够，他就会提醒大家，招惹他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他有那么强壮吗？”
“小姐，他有七个世纪的历史了，他是基辅罗斯联盟的一位王子。”
哇。如果他真的活了那么久，而且像我所相信的那样经历了那么多战斗，那他一定是位非凡的人物。这就是我现在的现实，因为没有花时间陪伴家人，我都快忘了这件事了。我们当中有些人亲眼目睹了罗马的衰落。或许他们甚至也参与其中。
“如果您愿意，我可以代您给他发个信息。”
我想见一个让我想起Master的人吗？
“不必了，谢谢。”
我恨他，又爱他，又恨他，然后……我真是个坏女孩。我应该攒够钱买艘船，找到他的墓地，把他挖出来，这样我们……不！
该死！
“错过？”
“没什么。啊，您能否向议长请愿，让我的出现在这里合法化呢？”
“很遗憾，我们并非《协定》的签署方。严格来说，兰开斯特家族内部的冲突本质上属于内部纷争，因此我们无法就此向《协定》提出申请。不过，我们可以转达一个信息。我可以提前告诉你，如果没有人为你担保，想要根据《协定》获得独立家族的认可将会非常困难。”
“这些协议是什么？”
“这些规则规范了居住在新大陆的所有吸血鬼的权利和义务。它们相当宽松，主要侧重于保护个人，防止远方的冲突蔓延到这里。你知道三大联盟正在交战吗？”
“是的，虽然我不清楚具体情况。”
“而且，我们作为联盟也不会在消息传到我们耳中之前很久就改变立场。根据协议，地方分支机构被禁止参与，到目前为止，地方分支机构也设法保持了不参与的状态。”
“这些规则究竟是如何执行的？”
“现任议长康斯坦丁勋爵手下只有少量兵力，还能召集更多。目前还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氏族达到足够的兵力，能够构成真正的威胁。至少现在是这样。”
“真令人着迷。这里确实是 为流亡者和难民准备的。啊，我并无不敬之意。”
我不知道艾萨克是否生气了。这人表情跟大理石雕像一样僵硬。要不是我平时也对洛斯做同样的事，这倒也挺让人不安的。
“没收钱。说实话，我是来度假的。”
嗯？
“休假？真的吗？”
“确实如此。”
我目光锐利地扫过那张整洁的办公桌和成堆的文件。这个人明明可以去尼亚加拉大瀑布或基韦斯特玩，却偏偏选择待在这里处理文书工作？偏偏是萨凡纳？天哪，请你救救我，别让我再待在这个疯子身边。
“不要被眼前的状况蒙蔽了双眼。我的工作量很轻，尤其跟家里比起来。我正在抓紧时间读一些我期待了十年的书。”
“我当然知道银行家工作很辛苦……”
“这简直是轻描淡写，而且这还是在相对正常的情况下。现在，欧洲正饱受拿破仑战火的蹂躏，我们预计明年就会爆发贸易战。面具帮正深陷内战，埃塞鲁和追随之路的信徒们也剑拔弩张。相信我，我当时真的需要一次静修。当我得知我的族人正在偏远地区寻找一位能干两年的牧师时，我毫不犹豫地抓住了这个机会。”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真正流露出情感。即便如此，也最多只是轻微的。
“我明白了。我只希望我的国家除了……这些之外，还能有更多东西。”
“别担心，我有书。我唯一缺少的就是同类的陪伴，所以你的来访真是太及时了，真是太及时了！对了……”
“是的？”
“不……不，我不应该这样做。我这样做非常不专业。请您原谅。”
真奇怪！这太出乎意料了。这个人之前表现得极其圆滑，甚至可以说有点自负，现在却像个浪荡子似的，好像要搞什么阴谋诡计？我倒是挺好奇的！
“艾萨克，既然我们的交易已经完成，我问你，不是以顾客对尊贵的罗森塔尔家族成员的身份，而是以一个孤独的吸血鬼对另一个孤独的吸血鬼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事？说吧。”
他看起来很慌乱。
“啊，好吧，嗯。我们就先在这里结束吧，然后或许我们可以到外面继续谈话？”
真是越来越奇怪了。那位平时泰然自若的银行家突然失态了？我的所有预期都落空了。我跟着那个怪人穿过大厅，来到大门外，达尔顿跟在我身边。保安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但他没有说什么。
我们很快来到一座小花园，此时空无一人。艾萨克转过身来，停下脚步。他给我的感觉是说话谨慎，所以我给他时间好好斟酌，我相信他一定会提出请求。吸血鬼不能成为祈求者，因为他们有能力自卫，所以这必须是一场势均力敌的交易。我期待着听到他的话。
最后，就在道尔顿开始对我们不自然的静止不动感到有些担忧的时候，艾萨克深吸了一口气。
我的耐心一定会得到回报！我相信这会是一个精彩的故事。
“尼拉里氏族的阿丽亚娜，我需要你协助我杀人。”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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