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巫似年笑了有一阵才勉强停下，继续道：“……求助你几次后事情变得越来越糟，我看他也该发现了，这几天就会找你过去试探你。”

高默承沉声道：“我会做好准备。”

巫似年又问了几句，见高默承一一应下才接着思考起来。

现在百姓的不满日益增加堆积，就算少了高默承，高文理被逼急了自己也能搞出事来。高文理蠢归蠢，但终归是这个世界的主角，运气比别人要好得多， 不能掉以轻心。看看这几个月以来的形势，正常情况下哪个没有实权的皇帝能撑这么久的？

该说不愧是老天的亲儿子吗？巫似年讽刺地想：那老天可真没眼光。

正在这时，他忽然闻到一股奇怪的、散着焦糊味的甜香。他仔细辨别了一番，不动声色地垂眸。

高默承也闻到了，几乎是立刻就辨别出来那是什么东西发出的气味。他小心翼翼地瞥了眼看上去还在思考的丞相，悄悄搓了搓手，没一会儿又动了动脚，原本大马金刀的坐姿不知不觉收敛许多，整个人扭扭捏捏的，极其不自然。

巫似年像是没注意到，等焦香越来越浓时，他才语气疑惑地问道：“什么味道？”

高默承暗暗抹掉手心的汗，镇定道：“许是厨房做了什么新鲜吃食，丞相可以去看看，暗卫会给你带路。”

“王爷果然了解我。”巫似年站起身，目光看似不经意地扫过软软的矮榻。

高默承感觉到自己一张面皮跟得了热病一样发烫，在丞相若有所思的目光看过来时只庆幸自己早年行军已经把皮肤晒成了小麦色。不像对方细腻的白皮肤，情绪一激动就容易上脸。

他深吸一口气，把丞相送到门口，两手扶着门，正要道别关门时却听见对方轻声道：“明天下午的点心，我要你亲自送来。”

高默承呼吸一滞。

巫似年伸出一根手指，指尖从男人的左肩一路慢慢划过，最后停在了虎口的一层厚茧上，轻轻按了按。明明是微不足道的力道，男人却被按得颤了颤，仿佛受不了这挑逗一般的动作。

“不要忘了。”高默承最后只听见他低声道，声音离他的耳畔那样近，充满了暗示意味，蛊惑得他只想不管不顾全盘接受。

等高默承回过神来，那人早已离开，只剩下他自己直愣愣地撑着门，在刚才的场景里醉得不知今夕何夕。他苦笑一声，毫不意外地感觉到自己出了丑。

焦香在他鼻端萦绕，努力强调着自己的存在感，高默承一个激灵，快步走向书房后的小厨房。

小厨房里蒸的羹从蒸碗里溢出来，掉到锅里被加热，高默承一掀开盖子，它发出的阵阵焦香就扑面而来。

他看着锅里的一片狼藉，内心头一次生出了挫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