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惚地走回家，一进门就冲进卫生间吐得昏天黑地。
不知道吐了多久，抬起头时看见洗手台上放着一个陌生的手机。黑色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我确定进来时这里什么都没有。
手抖得几乎拿不住，但还是把它打开了。没有锁屏密码，相册里只有一张照片。
是我的自拍。
但我从来不自拍。
照片里的我对着镜子笑，标准的剪刀手姿势。身后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同样在比剪刀手。拍摄时间显示是昨天下午三点。
那个时候我明明在开会。
继续翻找，在备忘录里发现一段笔记：
"今天又是一个美好的日子！和姐姐一起拍了好多照片，她终于愿意配合我了。不过她好像不太开心，老是板着脸。算了，反正我替她笑就好了。
补充：新买的裙子真好看，就是姐姐好像不太喜欢我穿白色......"
落款日期是昨天。笔记的语气欢快得诡异，完全不像我的风格。
一阵头晕袭来，我不得不扶住洗手台。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黑眼圈浓重。但诡异的是，倒影里的我看起来精神得多，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
"你果然在这里。"
赵明宇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把我吓了一跳。回头时发现他正站在卫生间门口，手里拿着一个眼熟的黑色笔记本。
"你怎么进来的？"
"你给我备用钥匙的，忘了吗？"他皱着眉走近，"刘姐给我打电话，说你今天状态很不对。"
我下意识把手机藏到身后："我很好。"
"那是什么？"他指着我手里的手机。
"不是我的。"我老实承认，"它突然出现在这里。"
赵明宇的表情变得严肃："给我看看。"
我把手机递给他。他翻看了一会儿，突然问："你确定这不是你的手机？"
"当然确定。"
"可这明明就是你常用的那个。"他露出担忧的表情，"外壳上还有你最喜欢的贴纸。"
我低头一看，愣住了。那个黑色手机不知何时变成了我的手机，贴纸和划痕都一模一样。但相册里那些诡异的自拍依然存在。
"我......"
"坐下说吧。"他扶我到客厅的沙发上，"最近失眠很严重？"
我点点头。
"这里。"他翻开笔记本，指着一页写着：
"患者近期出现记忆混乱，现实感丧失，建议增加剂量。"
"等等。"我盯着那一页，"这是你的诊疗记录？"
"对。"他翻到下一页，"从去年开始，你的症状就......"
"不对。"我打断他的话，"你的笔记本不是这样的。"
他一愣："什么意思？"
"你的本子......"我努力回忆，"封面是黑色的没错，但角落里应该有个数字。7......好像是7。"
赵明宇的表情变得古怪："秋雨，你在说什么？我一直用的都是这本。"
"不可能！"我一把抢过笔记本，快速翻动。每一页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但诊疗记录的日期完全对不上。有几页甚至早到七年前。
"这不是你的本子。"我的声音在发抖，"你说过你两年前才当我的医生。"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他皱眉，"我们认识快八年了。"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八年？那不就是......
"不，不对......"我疯狂摇头，"那时候我们还没......"
话没说完，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眼前开始发黑，耳边响起嗡嗡的声音。恍惚间，我看见笔记本上的字迹在流动，组成了一个个诡异的笑脸。
"吃药了吗？"赵明宇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下意识去摸口袋里的药瓶，却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是医院的处方笺，上面写着：
"病人：林秋月
症状：精神分裂，人格混乱，记忆错位
用药：......"
后面的字迹模糊不清。但有一行特别刺眼：
"注：患者曾出现双重人格，需严密监控。"
处方日期是七年前。开具医生那一栏赫然写着：赵明宇。
"这不可能......"我喃喃自语，"七年前的你......"
抬头看向赵明宇的位置，沙发上空空如也。客厅里只有我一个人。
茶几上放着一面小镜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镜子里，赵明宇正冲我微笑。
他的笑容和那天，和七年前的那个笑容一模一样。
和她的笑容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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