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愿我妻长命百岁。”
-
藏海没能去往冬夏。
大雍朝贡之际,冬夏得了一珍宝借此进贡给当今圣上,与冬夏使臣一道前来的还有冬夏女王。
这场雪下的并不长久。
漫天雪色中,庄之宁站在长廊处看着那道红色的身影消失在院子。
正红色的朝服在漫天雪色中格外显眼,藏海神色匆匆并未注意到长廊下的她。
“小姐,天寒。我们回去吧。”
容月将白毛狐裘披在长廊下的少女身上,轻声道。
雪花落在手心又在片刻间化开,丝丝缕缕的凉意顺着裸露在外的肌肤爬上她这个人。
“将那花灯捞上来。”
容月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才注意到池中央晃晃悠悠的荷花灯。
她记得从前在侯府时中元节为她家小姐亲手所制。
一盏差人送给了藏大人,没想到藏大人乔迁新居竟然也将它带了回来。
…
“愿她长命百岁”
花灯被保存的很好,被放在桌案上时还有几分未来得及化开的白雪。
笔锋凌厉,不是她当日提的字。
“愿她”二字都各有一处破损,似乎是被什么利器不小心戳破导致。
那盏被她亲手送出去的花灯如今又重新回到了她手中。
屋内烧着十足的炭火,庄之宁精致的小脸有些微红,正垂眸打量着手中的花灯。
桌案的另一侧是那只铃兰花铜簪子,它被主人随意的放置在一侧。
“一并烧了。”断了这份念想。
少女轻飘飘一句话就想企图斩断缠绕两人的情丝。

“小姐…”
容月欲言又止。
她当然清楚这花灯承载了小姐多少心血,专门寻了民间的师傅在府中教学,日复一日,精益求精,只愿作出令她满意的花灯。
庄之宁只是闭了闭眼,不再去看。
花灯在十足的炭火中化作一点一点碎屑,那只铃兰花簪子也被主人随意丢进炭火中。
“噼里啪啦”声声作响。
眼泪还是止不住从眼角滑落,从下颚滴落在小腹处的手背上。
滚烫之后的冰凉。
…
藏海解开了冬夏女王带来的机关。
因此他也知晓对方大概是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今日的事情太多太多。
直到天色渐暗,最后一点黄昏从消失,藏海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藏府。
一眼他就看出了不同。
那盏晃晃悠悠的花灯不见了踪影。
“小海!”
“你那花灯被庄家那姑娘差人拿去了。”高明知道藏海有多宝贝这盏花灯。
天知道他午后没瞧见那盏花灯的心情。
藏海垂在正红色官袍下的手微微颤栗,漫天雪色中青年黑色狐裘在夜色中拉出一道弧线。
高明赶忙跟了上去。
这两人虽说名义上为夫妻,但实际心里不知道怎么恨呢。
名存实亡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