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沙!沙沙!
数名披头蒙面的异教徒从丛林中穿行而出。暗紫色教袍裹挟着森冷气息。猩红纹路如凝固的血痕般缠绕在布料之上。当身形掠过带刺的灌木丛时,枯枝猛地勾住宽大的袖口,露出手腕处若隐若现的诡异纹身。
异教徒们驻足悬崖边,向下俯瞰 —— 岛屿上的植被早已枯死,黑褐色的枝干如骸骨般虬结,连土壤都透着灰败的死寂。
“这片土地...... 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名异教徒忍不住低语,教袍下的喉结剧烈滚动。
为首者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的羊皮地图,地图边缘已被虫蛀得残缺不全,上面用朱砂标注着岛屿全貌,以及一个被红圈重点标记的位置 —— 传说中孕育 “林之心” 的参天神树。
可当他对照地图望向远方,神树本该矗立的地方,如今只剩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坑洞,坑洞边缘的岩石平整就好像被什么完整的切割似的。
“指引绝不会出错。” 为首者捏紧地图,指尖几乎要嵌入纸面,“有人捷足先登了。森林枯死,定与此有关。
他举起左臂,教袍滑落,整个小臂上的纹身露了出来 —— 那是一个如同眼睛的简约图案,这个图案暗示着这是一个庞大而神秘的组织:“以触神之人的名义,找出他们的踪迹!将一切献给看清真实之眼!”
“献予真眼!” 异教徒们齐声应和,如蝙蝠般四散钻入枯林。
三名异教徒组队深入森林,没走多久便察觉到异常。茂密的枯枝缝隙间,隐约有石面的反光闪烁,那轮廓绝不可能是自然形成的。
三人拨开最后一片荆棘,眼前豁然开朗 —— 一座小型城镇静卧在林间,石砌的房屋错落有致,只是门窗紧闭,像一座被时光遗忘的坟墓。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建筑?” 左侧的异教徒压低声音,教袍下的手已握住腰间匕首。
“太诡异了。” 中间的异教徒皱眉,“刚才明明是正午,踏入这里的瞬间......” 他抬头望向天空,墨色的夜空中竟悬着一轮圆月,“变成了黑夜?”
他们蹑脚踏入城镇,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三人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荡,敲出空洞的回响。
“安静得像座坟。” 右侧的异教徒喃喃自语,目光扫过一栋房屋的玻璃窗 —— 窗面上赫然映出一道白色人影,一闪而过!
“有人!” 他吓得腿一软,一屁股瘫在地上,指着窗户的手抖个不停。
同伴们立刻转头望去,玻璃窗上只有他们自己的倒影。“你看错了。” 中间的异教徒沉声说,“这种地方哪来的活人?”
“或许是......” 左侧的异教徒话未说完,突然僵住,“你们有没有感觉到?”
两人屏住呼吸,果然察觉到空气中有股极淡的魔素波动,像微风拂过脸颊,带着某种规律的节奏。
“源头在城中心!” 中间的异教徒眼神一凛,“林之心说不定就在那里!”
三人立刻朝着波动源头狂奔。
他们身后的小巷里,两只缠满绷带的手突然抓住墙角,一个被长发遮住的脑袋缓缓探出,发丝间露出的牙齿正咯咯作响。
跑过第三条街时,左侧的异教徒突然指着天空惊呼:“那不是月亮!”
另外两人猛地抬头 ,随着他们不断靠近城中心,“月亮” 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根本不是天体,而是一栋通天螺旋建筑的顶端!顶端的魔素波动如喷泉般涌射,在夜空中划出肉眼可见的微小光痕。
“就在前面!”
话音未落,一道刀光突然劈来。为首的异教徒猛地后仰,一缕发丝飘落在地 —— 那是被刀风割断的。他迅速后跳拉开距离,只见前方站着一只浑身缠满白布条的怪物,四只手臂握着一把比身体还长的镰刀,正以快到模糊的速度在周身旋转一圈,带起的劲风刮得地面尘土飞扬。
同伴们还没反应过来,就已身首异处,鲜血溅在异教徒的教袍上,滚烫而粘稠。
怪物佝偻着腰,镰刀在地面拖出刺耳的摩擦声,那双藏在长发后的眼睛死死锁定他。
“三...... 二......” 异教徒的手悄悄摸向腰间的匕首,吞了口唾沫,脚在石板上碾出半寸深的划痕 —— 下一秒,他猛地转身,头也不回地狂奔,“泥给大哟!傻子才硬碰硬!得把消息传出去!”
他跑了足足百米,气喘吁吁地回头 —— 一道银线突然掠过脖颈。
异教徒的瞳孔骤然紧缩,视野迅速下坠,最后看见的,是自己无头的身体轰然倒地。
城镇另一侧,为首的异教徒正带着手下与数只绷带怪物缠斗。他怀中紧紧揣着发着金光的物体 —— 那是从螺旋建筑顶层费尽千辛万苦夺取的林之心,绝不能拱手相让!数名手下背靠背围成圈,暗紫色教袍被镰刀划开数道裂口,鲜血顺着衣摆滴在石板上,汇成蜿蜒的小溪。
“大人!带着林之心走!” 剩下五名异教徒同时祭出短刀,魔素在刀刃上凝聚成刺目的红光,硬生生逼退两只怪物。为首者看着手下被镰刀刺穿喉咙,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 他知道再耗下去只会全军覆没。
他狠狠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将林之心塞进贴胸的暗袋,对仅剩身边的两名手下吼道:“撤!剩余的人给我拼死拦住他们!” 说完转身冲向城镇边缘的密林,教袍下摆被怪物的刀风扫中,瞬间撕裂出长长的口子。
“为了真眼!” 剩余异教徒发出最后的咆哮,竟主动扑向怪物的镰刀,用身体缠住对方的攻击。为首者回头时,正看见手下的躯体被绞成血肉模糊的碎块,他攥紧拳头,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