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朴成淏是不会分手的。
分开的日子里他仍会想方设法来见我,每天晚上他在餐厅后厨出现的频率大大提高,一下课就匆匆往这跑,只是为了见我一面。
是怕我一声不吭离开吗?
是因为我不回信息吗?
后来有一天他终于受不了,在我下班回家的时候偷偷跟着我。
可是我真的爱够了,我本就不是什么善良的人,有什么必要为了已经不爱的人浪费时间呢?
我停下步伐,深深叹了一口气,转身看他。
朴成淏的脸在暗处,地面上是他被路灯拉出的长长的影子。
“成淏,不回家吗?”我问。
我看不清朴成淏的表情,但是他沉默了几秒,缓缓开口的时候眼睛里闪着光。
“不是说……会永远陪着我吗?”
他的声音有些颤,充满了怀疑和不安。
气氛凝固了许久,整个世界安静地能听见星星闪烁的声音。
“对不起。”我抬眼对朴成淏说,“我们分手吧。”
朴成淏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抓紧我的手,一脸不可思议和委屈巴巴,漂亮的眼睛闪着泪花,豆大的一滴泪流过脸颊。
“为什么?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我可以改……”
我看着他花容失色,粉红色的唇因为情绪激动异常血红,弯着的腰把我整个人罩在了阴影里。
“我知道这很突然,真的对不起……”
朴成淏不愿相信,哽咽着说不出话。
我的情绪没有波动,只是试图松开他的手:“疼。”
朴成淏闻言连忙松开,看到我被他抓红的手腕又是一阵悔恨,竟然上手心疼地抚摸。
“对不起,是我没有控制好力度……”
他一边流着泪,一边说着后悔的话。
我将手腕往回拽了拽:“你的手很冰。”
朴成淏怔了一秒,颤抖着用冰冷的手抹了抹眼泪。
“姐姐,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不喜欢我了?”
我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看向他真挚的眼神。
朴成淏就是这样,即使不动情了还是会为他精致的脸蛋停留。
“没有理由,自然的就不喜欢了。”
我转身想要离开,朴成淏跑到我面前拦住我。
“姐姐,如果你的对我的爱这么浅,为什么要想尽方法去我的生日派对……为什么要用谎言博的我的关注……为什么要和我一起见证小猫生命的终结……为什么,为什么要说会永远陪着我的话……”
我咽了口口水,没有回答。
“我会当真的啊……”
朴成淏的眼泪滴在地上,清脆的滴答声让我的心有些微动。
可我没有搭理他,自顾自地往出租屋的方向走去。
朴成淏默不作声地跟在我身后,只为讨一个答案。
当我扭转钥匙打开出租屋的门,朴成淏哭后的脸像被雨水冲刷后的花瓣,他用轻和的语气问我:
“姐姐,我可以陪着你吗?”
我看了眼凌乱的客厅,转过头对他摇了摇头。
“成淏啊,早些回去休息吧。”
正打算关门,朴成淏却轻轻抓住我的手:“要是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的话,我就不走了。”
我瞥了一眼他的手,他小心翼翼松开,还想说点什么,我已经关上了门。
他委屈柔美的脸被我隔绝在门后,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我还隐约听到一声不舍的“姐姐”。
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从小身边的人就说我喜怒无常,挨打和辱骂是我的日常,因为身边的爱都是突如其来又突然消失,我自然以为世界上所有的爱都是这样的。
哪有这么多的为什么,只是顺其自然,就会不爱了。
那些虚无缥缈的誓言,也只是所有人都会撒的一个谎而已。
我的透明被朴成淏的爱染上颜色,我心里的爱被朴成淏夺走,又重新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