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的拐角处有只断了条腿的小猫,橙白条纹,尾巴出奇得短。
朴成淏总会在闲暇时刻看望它,喂它吃猫粮,用宽大的手掌柔柔地抚摸它。
朴成淏告诉我小猫的存在,他抱起断腿的小猫,脸上尽是心疼与惋惜。
在某一天傍晚,我路过那个街角时,小猫遍体鳞伤倒在那里,身上和四周都有血迹,奄奄一息的小猫已经连“嗷呜”的声音都发不出。
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心虐待它,不知道朴成淏看到会有多伤心。
正这么想的时候,拿着猫粮的朴成淏就出现在眼前。
朴成淏一脸不可置信地蹲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小猫的脑袋,伤心地就要落下泪来。
我拍拍朴成淏的肩表示安慰,朴成淏强装无事对我笑。
小猫最后奋力眨了几下眼,在朴成淏面前长久地睡去了。
回想从前喂它吃猫粮、抚摸它柔软的毛发,看它少了一条腿却仍围着朴成淏转圈,发出愉悦的喵喵声……
朴成淏的心里肯定不好受,就连我的心里也有阵阵心痛。
第二天清晨,我和朴成淏约好把小猫埋在一棵树下。
天蒙蒙亮,朴成淏无比谨慎地抱起小猫的尸体,我给它挖了一个坑,朴成淏轻柔地放下,小猫柔软的尸体在洞里安安静静地躺着,一个生命就此落幕。
埋葬小猫的方向正对着日出,太阳升上山头,轻飘飘的阳光洒在大地上,像水一样流过朴成淏伤感的神情。
我握紧他的手,给他指日出的方向。
太阳太温和,春天好像在生长。
朴成淏好像在想着什么,微微蹙眉,眼里倒映出初升的太阳。
“姐姐,你会离开我吗?”
“嗯?”
朴成淏的神色像一块玻璃,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可是我给不出承诺,爱情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姐姐,你会不爱我吗?”
朴成淏又问。
我望进他的眼睛,好像看到了春天深处的冰渣。
“不会。”
顿了顿,我又说:“我会永远陪着你。”
和高中生谈恋爱麻烦的一个点在于,对方很难抽出自由时间,总是以学校要求的标准呆在学校里,除了学习就是补习,所以很难感到自己其实是在恋爱。
但是朴成淏却总是,不知道以什么借口逃脱了家里的私人教师教学,总是敲我出租屋的门,和我呆在一块。
朴成淏似乎没有在一段爱里做过主导,每次想要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沉稳,总是装作成熟的样子。在我出租屋的厨房大肆炒菜,结果就是烟雾弥漫、一股烧焦的气味。
朴成淏呆愣着捧着烧坏的锅,赎罪似的委屈巴巴地看着我。
“不是学生会会长吗?怎么这么马虎,明明不会做饭还装作很熟练的样子。”
我边说边用湿巾擦掉他脸上的油烟。
朴成淏更加委屈,声音变得低低的,头埋在胸口前,撅着嘴说:
“我想让姐姐知道我不是什么都不会。”
“怎么会呢?我们成淏在我这里最棒了啊。”
我理了理他的头发,收拾他在厨房留下的烂摊子,教他怎样正确使用厨房。
朴成淏的学习能力很强,加上有整理的习惯,在厨房做饭很快就变得越来越井井有条。
不久我就能吃上他做的饭,虽然说不上多好吃,但是谅在他还是新手,已经算是很厉害了。
厨房永远在他做完饭就已经收拾地干净整洁,洗碗池里的碗也都是被轻手轻脚放进去的,从来不溅起多余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