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樾第一次见到谕朝是在寺庙里,他被仇家追杀,逃窜间无意躲进了这荒无人烟的破旧庙宇内。
妖族的警觉性让梵樾意识到有人也来了这破旧庙宇,不过通过气味来看,应该是一介凡人,不必担忧。
没有声张,梵樾静静伫立窗前,目光穿透破旧的窗户,只见一名女子身形摇晃,仿若风中残烛,脚步踉跄地走进寺庙,纤细单薄的身影显得很是孤寂。
细看才发觉竟是个瞎女,她双眸被素白的绸带蒙着,身旁竟也没有搀扶之人。
"吱呀"一声轻响,极细微的推门声在静谧中格外清晰。谕朝的心猛地一颤,白绸蒙着的双眸下,睫毛微微颤动。
谕朝屏住呼吸,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轻轻侧首,白绸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或是不适,她单手摸着眼角处。
从梵樾视线望去,只见她静静地伫立着,一袭白绸蒙住双眸,那纤弱的身躯微微颤抖,恰似一头受惊的小鹿,正用看不见的眼睛,朝着声响传来的方向探去。
谕朝“谁…?”
谕朝勉强维持着镇定,紧张地屏住呼吸,蒙在双眸上的白绸在微风中轻轻晃动,更添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不知出于什么心思,梵樾没有回应眼前这位人族姑娘,只是站在离她不近不远处望着她。
双眸被一袭柔软的白绸轻轻蒙住,看不见眼前的一切,谕朝双手下意识地交握在身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心底深处那抹难以抑制的不安愈发强烈。
谕朝“是谁…?是你吗拾渝?”
闻言梵樾眸子又深了几分,拾渝?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还有别人在?他刚想上前几步将这人族姑娘弄晕带走,却不想又来了人。
只见他眼中闪过一丝幽光,周身气息骤然内敛。袖中黑气涌动,似有暗影游走,下一瞬,梵樾已化作一缕轻烟,悄无声息地没入黑暗之中。
拾渝“阿朝姐姐。”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谕朝紧绷的肩膀不自觉地放松下来,终是熟悉的呼唤抚平了她心底的不安。
谕朝“拾渝,你刚刚去了哪儿?我感觉这里有其他人在…”
拾渝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修长的手指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动作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温柔,直到谕朝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度。
拾渝“姐姐你眼睛怎么了?”
没有刻意避之不答,显然拾渝现在更关心的是谕朝的双眼,为什么几日不见就受了伤。
拾渝“是不是重宸欺负你了?”
谕朝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她救的这小狐妖的确很关心她,但怎么对她夫君就这么大的敌意呢。
谕朝“没有拾渝,是我自己伤的。不管阿宸的事。”
拾渝“姐姐你得好生休养啊。”
在谕朝看不见的地方,小狐妖早已眼底敛着深色,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谕朝“好啦,别担心。”
谕朝唇角微扬,声音如春日的微风般轻柔,应下了那句满含关切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