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周一话音刚落，实验室的大门被人推开。一个穿着褐色工装、满脸油污的男人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老板！出事了！”男人气喘吁吁地说。这是王麻子，李周一安插在城南码头的眼线，平时在机械维修店当学徒。
“慢慢说。”李周一递给他一杯水。
王麻子一口气喝完，抹了把嘴：“刚才在码头边上发现了一具尸体，是教会的人！”
“谁？”希琳落问。
“赵德明，教会的财务主管。”王麻子压低声音，“尸体就躺在十七号仓库后面，浑身发黑，眼睛里全是紫色的结晶！”
李周一和希琳落对视一眼。赵德明负责教会的账目往来，对各个部门的资金流向了如指掌。
前几天他还在调查守夜人的秘密账户。
“现场情况怎么样？”李周一问。
“很乱。”王麻子说，“地上有打斗的痕迹，还有一些碎玻璃和药水痕迹。
最奇怪的是，尸体旁边有一个守夜人用的徽章。”
威廉皱眉：“守夜人不会这么蠢，杀人还把徽章丢在现场。”
“除非...”李周一眯起眼睛，“他们想嫁祸给守夜人。”
就在这时，小苏突然捂住头，蹲在地上：“不对...不对！
灰雾说，那个人还没死！”
“什么？”
“他的灵魂还在游荡。”小苏痛苦地说，“他在找什么东西...一个黑色的笔记本。”
李周一眼睛一亮：“威廉，去准备复苏药剂。
玛丽，带上解毒剂。”他转向王麻子：“带路。”
十分钟后，一行人来到码头。夜色中，十七号仓库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腐朽的木板散发着霉味，墙角堆满了生锈的机械零件。
赵德明的尸体被人用油布盖着，周围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几个穿制服的巡警正在勘察现场。
“让开！”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人群分开，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大步走来。
他穿着教会的黑色制服，胸前别着银色十字架。
这是孙明，教会的执事，也是希琳落工厂的检查者。
“孙执事。”李周一微微躬身，“您怎么来了？”
“这是教会的内部事务。”孙明冷冷地说，“闲杂人等请回避。”
“可是...”
“我说了，回避！”孙明提高声音。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巡警跑过来：“报告！
发现了这个！”他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笔记本，封面已经被血迹浸透。
孙明一把抢过笔记本，快速翻看。突然，他的表情变了：“这...”
李周一注意到，笔记本里夹着几张纸，上面画满了诡异的符号。
那些符号和威廉之前发现的实验记录一模一样。
“带走！”孙明合上笔记本，塞进怀里，“尸体送到教会太平间。”
“等等！”希琳落上前一步，“按规矩，命案现场要由巡警和教会共同调查。”
孙明冷笑：“规矩？希琳落小姐，你家的工厂不也违反了规矩吗？”
“你！”
“好了。”李周一拉住希琳落，“孙执事说得对，这是教会内部的事。
我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孙明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开。等他走远，李周一才松开希琳落：“别急，他越是遮掩，说明里面有猫腻。”
“那笔记本...”
“放心，我已经让人跟上去了。”李周一说，“倒是现场...”他看向王麻子。
王麻子会意，带着他们绕到仓库后面。这里没有巡警把守，地上还留着血迹和玻璃碎片。
威廉蹲下检查：“这些玻璃...是魔药瓶的碎片。”
他捡起一片，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有暗影草的味道。”
“老板！”小苏指着墙角，“那里有东西在发光！”
众人看去，只见墙角的阴影中，一点紫色的光芒若隐若现。
李周一走过去，从缝隙里摸出一块水晶。
“这是...”
“记忆水晶。”希琳落说，“可以储存一段记忆或影像。
教会高层都配备这个，用来记录重要信息。”
李周一把水晶收进口袋：“看来赵德明临死前想留下什么线索。”
他看向小苏，“你能感应到他的灵魂吗？”
小苏闭上眼睛，额头渗出汗珠：“他...他在教会。
不对，是教会下面。那里有个地下室...”
“我知道那是哪。”希琳落说，“教会的秘密档案室，就在地下。”
李周一若有所思：“孙明一定会去那里查看笔记本。”
他转向玛丽，“去通知老鼠，让他盯着教会的动静。”
“明白。”
“威廉，准备第七号试剂，多配几份。”
威廉脸色一变：“您是说...”
“没错。”李周一推了推眼镜，镜片在月光下闪烁，“既然他们想玩，那就陪他们玩个大的。”
回到实验室，李周一立刻开始布置任务。威廉在调配第七号试剂，钟表匠老张则在改装一批特制的魔药瓶。
“这个机关很巧妙。”老张敲了敲桌面上的玻璃瓶，发出清脆的响声，“只要稍微用力，瓶子就会碎裂，里面的魔药会立即挥发。”
“效果呢？”李周一问。
“三秒内就能让人失去意识。”威廉说，“我加入了一些特殊成分，可以在使用者体内留下守夜人魔药的痕迹。”
就在这时，一个瘦小的身影从通风管道爬了进来。
这是老鼠的手下小六，城里最灵活的飞贼。他的脸上还带着稚气，但眼神却异常锐利。
“报告老板！”小六跳下来，“孙明带着笔记本进了地下室，还叫来了教会的炼金术士陈默。”
李周一眼睛一亮：“陈默？那个疯子也来了？”
“对。”小六点头，“他们把门锁得死死的，还布置了结界。
不过...”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我在垃圾桶里找到这个。”
那是一张被撕碎的纸页，上面潦草地写着几行字：
“实验体反应异常...灰雾共鸣...守夜人的研究已经...”
剩下的内容被烧毁了。
“有意思。”李周一把纸条收好，“看来赵德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那我们怎么进去？”希琳落问，“教会的结界很难破解。”
李周一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不用破解。”他转向小苏，“你感觉怎么样？”
“药效还在。”小苏说，“我能看到灰雾的流动。”
“很好。”李周一说，“你说赵德明的灵魂在地下室？”
小苏点头：“他被困在那里，因为结界的关系。”
“那就好办了。”李周一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铜制罗盘，“这是我改装的通灵器，可以追踪灵魂的波动。”
“你早就准备好了？”希琳落惊讶地问。
李周一推了推眼镜：“做生意要有准备。玛丽，去找老鼠，让他在教会外面制造点混乱。”
“明白。”
“威廉，准备好魔药。小苏，你跟我来。”
半小时后，教会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几个醉汉在街上打架，引来了巡警。
趁着混乱，李周一带着小苏从侧门溜进了教会。
教堂内空无一人，只有烛光摇曳。他们穿过长廊，来到一扇厚重的铁门前。
门上贴着符文结界，泛着淡淡的光芒。
“他在里面。”小苏指着门，“灵魂的波动很强烈。”
李周一拿出通灵罗盘，指针疯狂转动。突然，罗盘发出一声轻响，指向门缝。
“找到了。”李周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里面装着紫色液体，“站远点。”
他把药水倒在门缝上，液体立刻渗了进去。片刻后，结界闪烁了几下，消失了。
“这是...”
“溶解符文的魔药。”李周一说，“教会的老配方，我做了点改良。”
推开门，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台阶向下延伸，通向漆黑的地下室。
墙上挂着油灯，投下摇晃的影子。
他们刚走到楼梯中段，就听见下面传来说话声。
“这不可能！”是孙明的声音，“守夜人怎么会有这种技术？”
“但数据不会骗人。”另一个沙哑的声音说，应该是陈默，“这些符号和我们的实验记录完全吻合。”
“该死！赵德明这个叛徒，居然敢...”
话音未落，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李周一和小苏对视一眼，悄悄靠近声源。
地下室里，孙明和陈默站在一张实验台前。台上摆着赵德明的笔记本，旁边是一具被五花大绑的尸体。
那人穿着守夜人的制服，胸口插着一把匕首。
“处理干净。”孙明说，“别留下痕迹。”
陈默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水晶球：“放心，我会让他变成另一个受害者。”
就在这时，小苏突然捂住嘴，发出一声轻响。
孙明猛地转身：“谁！”
李周一反应极快，掏出威廉给的魔药瓶扔了出去。
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紫色的烟雾瞬间弥漫整个地下室。
“咳咳...该死！”孙明挥手驱散烟雾，“陈默！
快...”
话没说完，他就软倒在地。陈默也倒在实验台旁，水晶球滚落在地。
“快！”李周一冲进去，“把笔记本拿走。”
小苏跑向实验台，突然停住脚步：“等等！赵德明的灵魂...他在笑！”
“什么？”
“他说...这是个陷阱！”
话音刚落，地下室的大门轰然关闭。墙上的油灯熄灭，黑暗中，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
“李周一，我等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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