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离开钟楼后，直奔码头区的醉猫酒馆。这间破旧的酒馆藏在几间仓库之间，门口挂着一个掉漆的木牌，上面画着一只醉醺醺的黑猫。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浓重的酒味和烟草味扑面而来。
酒馆里没几个客人，角落里坐着个独眼男人，正在擦拭一个锈迹斑斑的铜杯。
这人叫老鼠，是码头区有名的情报贩子，因为左眼上的疤痕格外引人注目。
“稀客啊。”老鼠抬头看了玛丽一眼，“银发魔女大驾光临，是来找乐子的吗？”
玛丽在吧台前坐下：“少废话，我要一杯烈酒。”
老鼠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发黄的牙齿：“您这样的贵人，喝这里的酒可是委屈了。”
“少废话。”玛丽从裙摆的暗袋里掏出一枚银币，“我听说你最近手头紧。”
老鼠眼睛一亮，伸手去抓银币。玛丽眼疾手快地收回：“先说正事。”
“您说。”老鼠搓着手，“只要价钱合适，什么消息都能打听到。”
玛丽压低声音：“有人在找月光石。”
老鼠的独眼闪过一丝精光：“哦？是哪路人马？”
“这你不用管。”玛丽将纸条和银币一起推过去，“把这个消息散出去就行。
记住，要让守夜人的人听到。”
老鼠打开纸条看了看，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明白了。
不过...”他又搓了搓手指。
玛丽又扔出一枚银币：“办好了还有赏。”
“一定一定。”老鼠连连点头，“您放心，我这就去安排。”
就在这时，酒馆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走了进来，脸被兜帽遮住看不清面容。
老鼠见状赶紧闭嘴，低头擦起酒杯。
玛丽起身离开，与那人擦肩而过时，她注意到对方的袖口绣着一朵暗红色的蝴蝶。
这是红蝶帮的标记。看来李周一说得没错，各方势力都在暗中活动。
离开醉猫酒馆，玛丽没有直接回去，而是绕到了教会区。
宽阔的石板路上行人稀少，路边的煤气灯在灰蒙蒙的天色下显得格外昏暗。
教会的钟楼上传来整点报时的钟声。玛丽站在街角的阴影中，看着几个穿黑袍的教会成员匆匆走过。
其中一个停下脚步，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快步拐进了一条小巷。
玛丽认出那是教会的情报官赵明。这个总是板着脸的中年人负责监视可疑人物，没想到他也会鬼鬼祟祟的。
正想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玛丽姐。”
玛丽转身，看到艾伦正倚在墙边。这个年轻的情报贩子今天换了一身体面的灰色西装，看起来不像平时那么邋遢。
“你怎么在这？”玛丽皱眉。
“路过。”艾伦耸耸肩，“刚从地下市场回来，有点有趣的发现。”
“说。”
“最近有人在大量收购制作高级魔药的材料。”
艾伦压低声音，“而且都是用黄金支付，一点都不讲价。”
“什么人？”
“不清楚，都是通过中间人交易。不过...”艾伦凑近，“我打听到一个消息。
这些材料都是用来制作一种叫'灰雾之心'的魔药。”
玛丽眼神一凝：“你确定？”
“千真万确。”艾伦点头，“而且买家似乎和守夜人有关系。
我看到他们用的容器上有守夜人的标记。”
玛丽若有所思。李周一早就料到守夜人会对灰雾感兴趣，现在看来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还有个消息。”艾伦又说，“教会那边最近在秘密调查塔罗会。
我听说他们派了好几个密探，专门盯梢参加过集会的人。”
“知道了。”玛丽点点头，“你先回去吧，这些消息我会转告老板。”
艾伦刚要离开，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刚才我看到希琳落小姐进了教会。
她好像在和一个高层密谈。”
玛丽眯起眼睛。希琳落最近的举动越来越可疑，看来得提醒李周一多加防范。
就在这时，街角传来一阵骚动。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踉踉跄跄地跑过来，身后追着几个守夜人的成员。
那人脸色发青，嘴角流着黑色的液体，看起来像是魔药中毒的症状。
“站住！”一个守夜人喊道。
那人突然停下，转身面对追兵。他的眼睛泛着诡异的紫光，张开嘴发出一声尖啸。
刺耳的声波震碎了路边的玻璃窗。
守夜人的队员们纷纷后退，掏出随身携带的魔药喷雾器。
紫光男子张开双臂，身上开始冒出黑色的烟雾。
“小心！”领头的守夜人大喊，“是禁忌魔药的反应！”
玛丽和艾伦躲到墙后。艾伦掏出一个小本子，快速记录着什么。
紫光男子的皮肤开始龟裂，黑色的血液从裂缝中渗出。
他发出痛苦的嘶吼，声波震得地面都在颤抖。
路过的行人尖叫着四散奔逃。
“快通知总部！”守夜人的队长命令道，“这是第三起了！”
就在这时，教会的钟声再次响起。一队身穿黑袍的教会执法者从街角冲出来，手持特制的蒸汽枪。
“这是教会的管辖范围。”为首的执法者喊道，“守夜人不得干涉！”
“放屁！”守夜人队长怒吼，“这是魔药事故，归我们管！”
两拨人马对峙之际，紫光男子突然暴起发难。
他的手臂变成了触手状，朝着最近的守夜人抽去。
那人躲闪不及，被触手缠住脖子拖了过去。
“砰！”一声枪响。教会执法者开了火，蒸汽子弹击中紫光男子的肩膀。
但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继续掐着那个守夜人的脖子。
守夜人队长掏出一瓶红色魔药，朝着紫光男子扔去。
玻璃瓶在空中炸开，药液形成一片红色的雾气。
紫光男子被雾气笼罩，触手开始溶解。他松开了那个守夜人，踉跄着后退。
“抓活的！”守夜人队长下令。
“不行！”教会执法者举起蒸汽枪，“他必须死！”
就在双方争执时，紫光男子突然捂住胸口，口中涌出大量黑血。
他的身体开始膨胀，皮肤下涌动着诡异的光芒。
“快退！”玛丽拉着艾伦转身就跑，“他要爆炸了！”
“轰！”一声巨响。紫光男子的身体炸开，黑色的血雾弥漫开来。
守夜人和教会执法者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掀翻在地。
玛丽和艾伦躲在一根石柱后。等血雾散去，他们探头看去。
地上只剩下一滩黑色的污渍，周围的石板都被腐蚀出坑洞。
守夜人和教会执法者都爬了起来，互相指责对方干涉行动。
就在这时，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都住手！”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大步走来。他穿着教会的红色法袍，胸前挂着金质十字架。
这是教会的高级执事张雷，以铁血手段著称。
“张执事。”教会执法者立刻行礼。
张雷环视一圈：“这里发生了什么？”
“报告执事。”一个执法者说，“发现一名魔药中毒者，正要处理时守夜人插手干涉。”
“放屁！”守夜人队长反驳，“明明是我们先发现的！”
张雷抬手制止了争吵：“这已经是本月第三起魔药暴走事件了。
教会不能坐视不管。”他转向守夜人，“这件事由我们接手调查。”
“凭什么？”守夜人队长不服，“魔药管理一直是我们的职责！”
张雷冷笑：“因为我们发现，这些事故都和一个神秘组织有关。”
他掏出一张卡片，上面画着塔罗牌的图案，“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守夜人队长脸色一变。张雷继续说：“最近有传言说，有人在秘密组建一个叫'塔罗会'的组织。
他们在进行危险的魔药实验，已经造成多人死亡。”
“这是污蔑！”守夜人队长怒道。
“哦？”张雷眯起眼睛，“看来你知道些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教会执法者跑来报告：“张执事，刚才的爆炸现场发现了这个。”
他递上一个金属徽章，上面刻着守夜人的标志。
张雷拿起徽章端详：“有意思。看来守夜人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啊。”
“这不可能！”守夜人队长脸色发白，“一定是有人栽赃！”
“回去调查吧。”张雷挥挥手，“这件事教会会继续关注的。”
说完转身离开，教会执法者跟在后面。
守夜人队长攥紧拳头，脸色阴沉。他带着手下匆匆离开现场。
等人都走后，艾伦从本子上抬起头：“玛丽姐，你说这是不是...”
“嘘。”玛丽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街角。
一个穿灰色风衣的人正躲在那里偷看，见被发现立刻转身逃走。
“跟上去。”玛丽低声说。
两人悄悄尾随那人，拐过几条小巷，最后看到他进了一家杂货铺。
这家店的招牌上写着“福来商行”，是李劳斯的产业之一。
“看来李劳斯也盯上塔罗会了。”艾伦说。
玛丽点点头：“回去告诉老板吧。这场戏演得不错，就看教会和守夜人谁先沉不住气了。”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