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周一走在回旅店的路上，掏出一个小巧的铜制罗盘。
罗盘的指针闪烁着淡蓝色的光芒，正指向城市东区的方向。
这是他特制的追踪装置，能够感应到服用了追踪药剂的目标。
“威廉，你可真是个有趣的家伙。”李周一轻声自语。
拐过一条小巷，一个身穿黑色长裙的女人迎面走来。
她戴着宽檐帽，面纱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深褐色的眼睛。
“李先生，您可让我好找。”女人停在李周一面前。
“林夫人，我们约好在旅店见面的。”李周一推了推眼镜。
这位林夫人是教会调查科的情报员，专门负责收集可疑人物的信息。
“情况有变。”林夫人压低声音，“教会派了新的调查员，他们对最近的灰雾事件很感兴趣。”
李周一眼睛一亮：“正好，我这里有个消息要卖给你。”
“说来听听。”
“城东有个叫威廉的研究员，他在进行一些见不得人的实验。”
李周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这是他的住址。”
林夫人接过纸条：“您确定消息可靠？”
“当然，我亲眼见过他的实验室。”李周一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那里有很多违禁的器材和材料。”
“明白了。”林夫人将纸条收进袖口，“报酬照旧？”
“这次的消息值五百金币。”
“您可真会狮子大开口。”林夫人摇摇头，“三百，不能再多了。”
“成交。”李周一痛快地答应了，“不过我要教会的调查报告。”
“没问题。”林夫人转身离去，“三天后，老地方见。”
目送林夫人消失在街角，李周一继续往旅店走。
他住的是一家叫“铜锈旅店”的小店，位置偏僻，但胜在清净。
推开旅店的门，一股机油和蒸汽的混合气味扑面而来。
店主老张正在柜台后擦拭一个铜制水壶，看到李周一进来，连忙招呼：“李先生，您回来了。”
“嗯，有人找我吗？”
“有个自称姓钱的年轻人来过，说是守夜人的人。”
老张压低声音，“他留了张字条。”
李周一接过字条，上面写着：“今晚八点，铁锈酒馆见。”
落款是“钱德”。
“钱德？”李周一皱眉思索。这个名字他没听说过，不过能打听到他住在这里的，应该不是普通人。
看了看墙上的钟，还有一个小时。李周一回到房间，从床底下取出一个铁盒。
盒子里装着各种魔药，都是他精心调配的。
他挑选了几瓶，装进口袋。这些魔药各有用途，有的能让人昏睡，有的能致幻，还有能让人说实话的。
八点整，李周一推开铁锈酒馆的门。这是个地下酒馆，位于一条阴暗的巷子里。
酒馆里烟雾缭绕，角落里坐着三三两两的客人，都穿着工人的衣服。
“这位先生。”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朝李周一招手。
他穿着一件深灰色外套，脸上有一道疤痕。
李周一走过去坐下：“钱先生？”
“叫我钱德就行。”男人给李周一倒了杯酒，“我是李劳斯队长手下的。”
“原来如此。”李周一端起酒杯，“不知找我有什么事？”
“队长让我来打听点事。”钱德压低声音，“今天下午，钟楼那边发生了什么？”
“我去看房子。”李周一喝了口酒，“听说那里要出租。”
“是吗？”钱德冷笑一声，“可我们的人看到你和一个可疑人物交谈。”
“哦？什么可疑人物？”
“一个戴单片眼镜的中年人。”钱德盯着李周一的眼睛，“他最近经常在钟楼出没。”
李周一放下酒杯：“我确实遇到了这么个人，不过只是随便聊了几句。”
“是吗？那你知道他是谁吗？”
“不知道，我们没有互通姓名。”
钱德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这是他的画像，你看看像不像？”
李周一接过画像。画得很传神，正是威廉的样子。
看来守夜人对威廉也很感兴趣。
“确实是他。”李周一点点头，“怎么，他有问题？”
“这个人涉嫌进行非法实验。”钱德说，“如果你知道什么，最好告诉我们。”
“非法实验？”李周一装作惊讶，“具体是什么实验？”
“这就不是你该知道的了。”钱德往后靠在椅背上，“你只要告诉我，他跟你说了什么。”
李周一沉吟片刻：“他确实提到了一些实验，说是在研究灰雾提纯。”
“灰雾提纯？”钱德眼睛一亮，“他说了具体方法吗？”
“没有，不过...”李周一压低声音，“我在他的实验室里看到一台奇怪的机器。”
“什么机器？”
“像个大漏斗，顶部连着几根管道。”李周一比划着，“他说那是他最得意的作品。”
钱德掏出一个笔记本，快速记录着：“还有呢？”
“他提到能把灰雾纯度提到百分之九十以上。”
“这么高？”钱德倒吸一口冷气，“你确定他不是在吹牛？”
李周一摊手：“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的实验室里确实有很多精密仪器。”
“实验室在哪？”
“钟楼二楼。”李周一喝完杯中酒，“不过我劝你们别轻举妄动。
那人不简单，身手很好。”
钱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明白了。这些情报很有价值，这是你的报酬。”
他推过来一个钱袋，沉甸甸的。
“应该的。”李周一收起钱袋，“以后有什么消息，我会告诉你。”
“等等。”钱德叫住准备离开的李周一，“你知道红蝶的人为什么也盯上他吗？”
“红蝶？”李周一故作疑惑，“他们也来了？”
“下午我们的人看到三个红蝶成员进入钟楼。”
钱德说，“你在场，应该看到了吧？”
“哦，那几个工人啊。”李周一点点头，“他们确实来过，不过好像没找到要找的人。”
钱德眯起眼睛：“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来找人的？”
“听他们说的。”李周一耸耸肩，“我当时正在看房子。”
“行吧。”钱德站起身，“记住，有什么新发现立刻通知我们。”
离开铁锈酒馆，李周一没有直接回旅店。他拿出追踪罗盘，发现威廉的位置在城东一处偏僻的住宅区。
“该布置第二个陷阱了。”李周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转身走向城中心的商业区。这个时间，那里的店铺大多已经关门，但有一家特殊的店还在营业。
店面很小，门口挂着“百草堂”的招牌。推门进去，一股浓郁的药草味扑面而来。
“这么晚还有客人？”柜台后走出一个驼背老人，浑浊的眼睛盯着李周一。
“石老板。”李周一拿出一张纸条，“我要这些东西。”
老人接过纸条，看了一眼就皱起眉头：“魂引草、噩梦藤、死魂灰...这些都是违禁品。”
“我知道价格会贵一些。”李周一从怀里掏出一袋金币。
老人犹豫了一下：“这些东西很难搞到...”
“再加一倍。”
“成交。”老人立刻答应，“不过需要三天时间。”
“没问题。”李周一在柜台上放下一半定金，“记得按照单子上的数量准备。”
走出百草堂，李周一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十点，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
他决定去威廉的住所看看。
按照追踪罗盘的指示，李周一来到一栋三层小楼前。
楼房很旧，墙面爬满了藤蔓，窗户都紧闭着。
“果然够隐蔽。”李周一绕着房子转了一圈，发现后院有一扇半开的窗户。
他轻手轻脚地翻进去，发现自己在一间储藏室里。
房间堆满了箱子和瓶瓶罐罐，空气中飘着一股霉味。
李周一仔细检查着这些物品。大部分是普通的实验器材，但在角落里，他发现了一个上锁的铁箱。
正要研究这个箱子，楼上突然传来脚步声。李周一赶紧躲到箱子后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说话声。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是威廉的声音。
“都在这里。”另一个声音说，“不过价格涨了一倍。”
“无所谓，只要质量有保证。”
两人的谈话逐渐远去。李周一等了一会，确定安全后才离开储藏室。
“看来威廉也在收集材料。”李周一若有所思，“不知道他要制作什么魔药。”
回到旅店，已经是深夜。李周一坐在桌前，开始写信。
这是给教会调查科的举报信，内容是关于威廉的违禁实验。
“再过三天，好戏就要开场了。”李周一封好信，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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