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周一合上笔记本，抬头看了看熟睡的玛丽。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苍白的脸上，映出一层淡淡的紫色光晕。
这是魔药产生的异常反应，比他预计的要强烈得多。
“啪嗒”一声，玛丽的手指抽搐了一下，一滴汗珠从她额头滑落。
李周一起身走到床边，掏出怀表计时。这已经是第三次抽搐了，间隔时间越来越短。
“李先生...”玛丽突然睁开眼睛，瞳孔泛着诡异的紫光，“我看到了...”
“看到什么？”李周一拿出记事本。
“老张...他在酒馆...有人在跟踪他...”玛丽的声音断断续续，“是个穿黑衣服的女人...她...”
话还没说完，玛丽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李周一连忙从药箱里取出一瓶绿色药剂，扶着她喝下。
“好点了吗？”
玛丽点点头，眼中的紫光渐渐消退：“那个女人...她想杀老张...”
李周一眯起眼睛。老张刚从这里离开不到半小时，如果玛丽说的是真的，那她的感知能力已经远超预期。
“你能看到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吗？”
“看不清...太模糊了...”玛丽揉着太阳穴，“只记得她脖子上有个蝴蝶纹身...”
“蝴蝶纹身？”李周一在笔记本上画了个记号，“继续说。”
“她...她进了酒馆...”玛丽突然浑身颤抖，“不要！
不要杀他！”
房间里的温度骤然下降，窗户上结起一层薄霜。
李周一看到桌上的水杯里的水结成了冰。
“真有意思。”他推了推眼镜，在本子上继续记录。
玛丽不仅能远距离感知，还能影响周围的温度。
这个发现值得深入研究。
“李先生...”玛丽的声音变得沙哑，“我害怕...”
“不用怕，有我在。”李周一安慰道，同时从药箱里取出一支针剂，“睡一会就好了。”
针头刺入玛丽的手臂，她很快又陷入沉睡。房间的温度开始回升，窗户上的霜花慢慢消融。
李周一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酒馆方向。要不要去看看？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留下来观察玛丽的状况。
老张的死活与他无关，重要的是验证玛丽的能力。
“吱吱”几声，一只老鼠从墙角钻了出来。在这个时代，老鼠是最常见的巷子居民。
但这只老鼠的举动有些奇怪，它径直朝着玛丽的床边走去。
李周一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老鼠在床脚停下，竖起身子嗅了嗅，然后像是受到指引般爬上床头。
更多的老鼠从各个角落钻出来，排着队向床边聚集。
“控制小动物么...”李周一在本子上又添了一笔，“看来服用魔药后，她的能力正在向着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周一认出是小六子的步伐，这孩子总是跑得跌跌撞撞的。
“李先生！”小六子推开门，上气不接下气，“老张他...”
“死了？”
“您怎么知道？”小六子瞪大眼睛。
“玛丽告诉我的。”李周一指了指床上的女孩，“是个带蝴蝶纹身的女人干的吧？”
小六子张大嘴巴：“真的是！那女人在酒馆里给老张下了毒，然后...”
“然后从后门离开了。”李周一接过话头，“她应该是冲着老张知道的秘密来的。”
“您...您是怎么...”
“这不重要。”李周一打断他，“你去打听打听那个女人的来历。
记住，要小心，别被人发现。”
小六子点点头，正要转身离开，突然看到床边的老鼠群，吓得倒退两步：“这...这是怎么回事？”
“实验的小小意外。”李周一笑道，“对了，去找赵三，让他再准备一些镇静剂，就说是我要的。”
等小六子离开后，李周一重新坐回桌前，翻开笔记本。
老张的死证实了玛丽的预知能力，这个发现让他兴奋不已。
如果能控制这种能力，那就等于多了一双看不见的眼睛。
床上的玛丽翻了个身，嘴里喃喃自语：“血...好多血...”
李周一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这个实验品比他想象的要有趣得多。
“血...好多血...”玛丽的呓语越来越清晰，“他们在地下室...做实验...”
李周一立刻竖起耳朵。这次的梦话内容似乎和铁手王有关。
他拿起笔，准备记录更多细节。
“一个小女孩...”玛丽的声音带着哭腔，“她被绑在台子上...他们在抽她的血...”
房间里的温度再次骤降，窗户上重新结起冰霜。
床边的老鼠群突然躁动起来，发出尖锐的叫声。
“别怕，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李周一轻声诱导。
“实验室...有很多笼子...”玛丽的身体开始颤抖，“里面关着小孩...他们都很瘦...很虚弱...”
李周一眼睛一亮。这些信息正是他想要的。铁手王的实验室具体位置他还没摸清，玛丽的能力或许能帮上忙。
“你能看到那里的位置吗？”
“地下...很深的地下...”玛丽突然尖叫起来，“不！
不要！那个人戴着铁面具...他拿着针管...”
房间里的物品开始震动，桌上的水杯突然炸裂。
李周一不得不后退两步，这种能力失控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张疤子闯了进来：“李先生，我听到尖叫声...”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翻在地。
玛丽坐起身，双眼泛着诡异的紫光，周围的老鼠群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叫。
“有意思。”李周一不慌不忙地从药箱里取出一支红色针剂，“看来需要加大剂量了。”
“李先生，小心！”张疤子挣扎着爬起来，“她的状态不对劲！”
李周一充耳不闻，径直走向床边。玛丽转过头，用一种完全陌生的眼神看着他。
那双泛着紫光的眼睛里，似乎藏着另一个灵魂。
“你不是玛丽。”李周一平静地说，“你是谁？”
“我是...”玛丽的声音变得沙哑，“实验品编号七号...死于一个月前...”
李周一眯起眼睛：“铁手王的实验品？”
“是的...他抽干了我的血...说要提取灵魂...”玛丽，不，应该说是附身在她身上的灵魂继续说道，“但是实验失败了...我的灵魂逃了出来...”
“所以你附身在玛丽身上？”李周一若有所思，“因为她服用了我的魔药，变得特别敏感？”
“你的魔药...”灵魂发出一声冷笑，“和他的实验配方如出一辙...”
李周一心中一动。这倒是个意外收获，看来他和铁手王的研究方向真的很接近。
“告诉我实验室的具体位置。”他晃了晃手中的针剂，“否则，我就让你永远困在这具身体里。”
“你！”灵魂愤怒地尖叫，房间里的温度降到了冰点，“你和他一样残忍！”
“彼此彼此。”李周一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我数到三。
一...”
“住手！”灵魂尖叫道，“我说！我说！实验室在...”
话还没说完，玛丽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起来。
李周一眼疾手快，一针扎在她的脖子上。紫光渐渐从她眼中消退，房间的温度开始回升。
“李先生...”玛丽虚弱地睁开眼，“我又做噩梦了吗？”
“没事，睡吧。”李周一轻声安慰道。等玛丽再次入睡，他转向还在发愣的张疤子，“这件事，希琳落那边暂时不要说。”
“可是...”
“我知道你要报告。”李周一打断他，“但如果让教会知道玛丽能引来死者的灵魂，你觉得她会有什么下场？”
张疤子沉默了。在这个时代，任何超出常理的现象都会被教会当作异端处理。
就算是希琳落，恐怕也保不住玛丽。
“我明白了。”他点点头，“我会说这只是魔药的副作用。”
李周一满意地笑了：“明天去找赵三，多拿些镇静剂来。”
送走张疤子后，李周一重新坐回桌前。今晚的发现让他兴奋不已。
玛丽不仅能预知未来，还能吸引死者的灵魂。
如果能好好利用这个能力...
他看了看熟睡的玛丽，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个小姑娘，或许会成为他最得力的助手。
床边的老鼠群已经散去，只留下几个小爪印。
窗外的月光渐渐被乌云遮住，整个城市陷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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