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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桃花血铃(二)

遗憾中的惋惜

司徒浩诚和公孙月华终于甩开了大部分追赶的鬼怪,躲到了一座古庙前。这座庙宇看起来与村中其他建筑格格不入,青砖灰瓦,门楣上刻着已经模糊的符文。奇怪的是,那些追赶他们的鬼怪在距离庙门十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嘶吼着却不敢再靠近一步。

“它们怕这座庙。”公孙月华喘息着说。

司徒浩诚警惕地环顾四周:“也可能庙里有它们更怕的东西。”

话音未落,庙内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像是指甲划过木头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司徒浩诚示意公孙月华留在原地,自己沿着庙墙向声音来源处移动。

庙后有一扇小窗,被厚厚的灰尘覆盖。司徒浩诚靠近窗户,试图看清里面的情况。突然,一双惨白的手从窗内伸出,手指上涂着鲜红的蔻丹。接着,一张女人的脸缓缓出现在窗前——面色惨白如纸,嘴唇却红得滴血,眼睛是两个空洞的黑窟窿,长长的黑发如蛇般扭动。

司徒浩诚向后急退,那红衣女鬼已经穿过窗户,轻飘飘地落在他面前。她穿着华丽的戏服,水袖长摆,正是他们在戏台上看到的那件。

“你……是谁?”公孙月华鼓起勇气问。

女鬼发出尖锐的笑声,声音刺得人耳膜生疼。她开始唱戏,戏词诡异而凄凉:“桃花开,人不在,白骨埋,魂归来……”

司徒浩诚手中燃起金色火焰,凤凰族的本能让他准备战斗。但女鬼似乎并不惧怕,反而飘得更近,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小心!”公孙月华尖叫。

就在女鬼即将触碰到司徒浩诚的瞬间,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声音不大,却奇异地穿透了女鬼的唱词。芸汐颜和神秘人出现在庙前空地上,那些包围庙宇的鬼怪在铃声中纷纷后退。

神秘人手中拿着一个古朴的青铜铃铛,轻轻摇晃。每一声铃响都伴随着一圈金色的波纹扩散开来,触及的鬼怪如冰雪般消融,化作一摊摊腥臭的血水,冒着黑绿相间的气息。

司徒浩诚和公孙月华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但庙前的红衣女鬼却发出了更加凄厉的尖叫,那声音几乎要震裂人的神魂。

“退后!”神秘人突然大喊,声音中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紧张,“她要出来了!真正的她要出来了!”

庙门轰然炸开,一股比之前浓郁十倍的黑气涌出。红衣女鬼的身影在黑气中膨胀变形,戏服变成了真正染血的嫁衣,长发如活物般舞动,眼睛的位置燃起了两团幽绿的火焰。

芸汐颜紧握着那本《玄冥禁录》,忽然注意到书中一页自动翻开,上面画着的正是红衣女鬼的形象,旁边有一行小字:“桃花煞,以全村生魂为祭,囚于桃花树下,怨气凝结,百年不散。”

“她不是普通的鬼魂,”芸汐颜颤抖着说,“她是被整个村子的怨气制造出来的‘煞’!”

神秘人点头,手中铃铛摇得更急。金色的波纹与女鬼身上散发的黑气激烈碰撞,空气中爆发出刺耳的尖啸。但女鬼的力量远超想象,一步步向他们逼近。

“必须找到她的本体!”司徒浩诚喊道,“任何邪物都有核心!”

“在桃花树下!”芸汐颜突然明白过来,“那本书是从树下挖出来的,树下一定还埋着别的东西!”

神秘人回头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赞许:“聪明。但你们需要时间。”

他深吸一口气,将铃铛高高举起。一阵强烈的金光爆发出来,暂时逼退了女鬼和周围残余的鬼怪。

“去桃花树!”他对三人喊道,“我拖住她!树下有答案!”

“那你怎么办?”芸汐颜急问。

神秘人面具下的嘴角微微上扬:“不用担心我。快走!”

三人不再犹豫,转身向山坡上的桃花树奔去。身后传来女鬼愤怒的尖啸和金光与黑气碰撞的爆炸声。

桃花树在血月下显得妖异而美丽,花瓣依然在飘落。司徒浩诚召唤出火焰,烧向树根周围的土地。土壤很快变得焦黑松软,三人开始拼命挖掘。

一尺、两尺、三尺……突然,公孙月华的铁锹碰到了硬物。他们小心地清理周围的泥土,露出了一个雕刻精美的玉棺,只有手臂长短。

“这是……孩童的棺材?”公孙月华声音发颤。

司徒浩诚和芸汐颜合力打开棺盖。里面没有尸体,只有一套小小的戏服,和一本泛黄的日记。

芸汐颜迅速翻阅日记,脸色越来越苍白:“这是一个戏班班主的日记。五十年前,桃花村请他们来唱戏庆祝丰收,但村里爆发了瘟疫。村民们认为是戏班带来了厄运,于是……把他们全部活埋在桃花树下,作为祭祀,祈求瘟疫停止。”

“所以那些鬼魂是戏班的人?”公孙月华问。

“不止,”芸汐颜继续读,“祭祀失败,瘟疫更严重了。绝望的村民听从了一个神秘道士的建议,将第一个死于瘟疫的女孩——村长的女儿,以特殊仪式制成‘桃花煞’,让她吸收全村将死之人的怨气,然后封印在庙中,保护村子不受瘟疫侵扰。”

司徒浩诚皱眉:“所以女鬼既是受害者,又是村民们创造的守护者?”

“但村民们都死了,”芸汐颜翻到最后一页,“仪式出了错,或者那个道士根本别有用心。桃花煞失控了,杀死了全村所有人,将他们的魂魄囚禁于此,夜夜重复死亡的瞬间。”

“那这个玉棺里的戏服是?”公孙月华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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