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天旋地转后,寒小羽才缓缓睁开眼,额角还残留着时空穿梭的轻麻。
她撑着床沿猛地坐起,看着身边的小琉璃,沉默片刻,随后手指凝出淡金色灵力,轻点她的额头,小琉璃便陷入了深睡眠
她关上房门后,快步冲向隔壁房间——可屋内空荡荡的,只有窗棂外的春风卷着树叶,轻轻落在空榻上。
她走进房间,看见木桌上压着的信,拆开后快速扫过。身后的千羽轻声问:“苏砚去哪了?”
“回族里了。”寒小羽的声音还带着刚醒的哑,指尖在信笺上顿了顿,随即提笔添了几行字,字迹力透纸背,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她折好信放回桌案,转身便往外走:“走,我们去救临安。”
千羽快步上前,轻轻拦住她的手腕,语气里藏着难掩的担忧:“主人,他很强——强到我们现在未必能敌。”
寒小羽脚步未停,只是侧过头看他,眼底虽有沉色,却亮着笃定的光:“我知道,所以我们救到人就跑,决不恋战”
千羽望着她眼底那抹不肯退的执拗,指尖微微松了松,语气软下来,却多了几分同她一起承担的坚定:“既如此主人要去,我便陪着”
随后千羽从怀里拿出一件法器,他将铃铛递到寒小羽面前:“若遇险境,用灵力催动这幻铃,能暂时托住他一时半刻。”
……
曜国外围
院落里,凌晨的凉风裹着露气,吹得男子墨色的发丝微微飘动。
他手中握着把青白色纹路的油纸伞,伞面遮去了头顶的薄雾,也映得伞下那张俊秀的脸愈发清冷
他径直越过满身是血、蜷缩在地的少年,连余光都未曾多留,脚步轻得像踏在云里。
走到少年右侧时,他弯腰,指尖轻轻拾起那枚刻着柳纹的挂坠,指腹蹭过上面凝结的血渍,动作慢得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珍视。
随后,他抬手将挂坠挂进伞柄侧面的细孔里,银链轻轻晃了晃,与伞骨碰撞出一声极轻的响。
“还以为……再也找不到了。”男子指尖轻轻摩挲着伞柄上的柳纹挂坠,银链晃出细碎的光。
他唇角极轻地扬了下,那抹笑意浅得像晨雾,连带着眼底的冷意都融了丝温柔,却又快得转瞬即逝。
他背对着地上的少年,语气恢复了先前的淡,却少了几分杀意:“你走吧。看在这枚挂坠的份上,今日不杀你。”
少年攥紧手中的淡蓝色长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不顾身上的剧痛,朝男子冲去。
剑尖带着破风的锐响直刺对方心口,却被男子随意抬指,用两指稳稳夹住——那动作轻得像捏着片羽毛,任凭少年拼尽全力,剑身也再难推进半分。
男子指尖微微用力,只听“铮”的一声轻响,长剑竟被震得嗡嗡作响。
他抬手轻轻一挥,少年便像断线的纸鸢般倒飞出去,掠过百米开外的草地,后背重重撞在老槐树上,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溅在青石板上。
而男子垂眸看着手中的淡蓝色剑刃,那剑身流转的光泽忽然让他瞳孔微缩
记忆里某个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握着的正是一把一模一样的剑。刹那间,他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冷,杀意像凝结的冰,沉甸甸地压得空气都滞了。
“原来你是他的后辈。”他语气里没了半分先前的淡然,只剩彻骨的冷,“那你,死有余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