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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沐清”

寒小羽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洞府的，脑海里像被塞进了一团搅乱的麻线，混沌得理不清半分思绪。

那个平日里温文尔雅、待她素来和煦的柳沐清，竟会是这一切祸端的始作俑者，这件事如同一道惊雷，在她心头炸开

千羽瞥见她身影，便快步迎了上去，双手捧着一杯温好的水递到她面前，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担忧：“主人，您脸色好差，还好吗？”

寒小羽抬头望进千羽那双始终盛着温柔的眼眸，心头骤然一揪，酸意直往眼眶里涌。

她快步上前，将人紧紧抱住，声音哽咽发颤：“千羽，那些日子……一定很难熬吧”

少女脸埋在他怀里，指尖轻轻攥着他衣袖，连呼吸都带着疼惜：“以后不会了，再也没人能那样对你。有我在，谁都不能伤害你。”

千羽的身体微僵，像是没料到她会这样说，随即缓缓抬手，轻轻落在她后背，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

他下巴抵着她发顶，声音比平日更低哑些，却仍带着惯有的温软：“都过去了。”

顿了顿，他指尖轻轻蹭过她垂在肩后的发丝，语气里藏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珍视，“现在有主人陪我，往后的日子怎会难熬呢。”

寒小羽的指尖一颤，湿热的泪意终于漫过眼眶，顺着他的衣领轻轻晕开一片湿。

她没抬头，只把手臂收得更紧些，声音里裹着哭过的软：“不止往后，从现在起，每一日都是暖的。”

千羽感觉到她细微的颤抖，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语气有些哄着的意味：“嗯，主人说的是。”

案几上那杯温水的热雾渐渐散了，余下温温的凉。

寒小羽终于抬起头，眼眶还红着，却弯起了唇角，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下颌：“走，我去给你煮花茶喝。”

千羽跟着她转身，脚步轻缓，指尖还残留着她发丝的软意，轻声应道：“好。”

房间石桌上

穿堂风裹着槐花的香，轻轻落在石桌的茶盏上。

花茶的清芬裹着暖香漫在男子衣杉边缘，千羽望着茶盏里轻晃的碎蕊——那是方才采的春樱，粉白的瓣还沾着点晨露的润。

他指尖极轻地碰了碰杯沿，声音软得像落进茶雾里的絮：“主人，我们该回去了。”

寒小羽执壶的手骤然一顿，暖茶顺着壶嘴漾出半滴，落在石桌上，晕开一小片湿。

春阳落在她睫羽上，眼中心喜，她抬眸看他，声线带着些期待：“回哪？”

“三百年后的曜国。”千羽回道

寒小羽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再次开口时已经看不出情绪“现在回去吗”

“嗯”千羽却看出来了，解释道“同一个时空里，容不下两面相同的溯魂镜。还有……”话音稍滞，他抬眸望她时，语气带着些询问“那个小道士，快死了，您……。”

“什么！”

……

灵狐峰

长老立在涯边，目光落在南面房屋的方向。

一抹暖黄色流光正从屋宇中缓缓漫上云层，像有人将碎金撒进了浅蓝的天幕，连拂过衣襟的风，都裹着几分不同于春日的、奇异的暖意。

他垂在身侧的手轻轻动了动，眼底掠过一丝了然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房间里，床榻上的男生睫毛微颤了两下，长睫在眼下投出的细影轻轻晃了晃。

下一秒，他缓缓睁开眼睛

……

议事厅

苏砚正垂眸处理族中竹简，指尖刚蘸了墨，便瞥见窗棂外远处那片暖黄。那光不同于寻常日光，裹着几分奇异的暖意，却让他心头猛地一慌——像有根无形的线揪着，连呼吸都滞了半拍。

他攥着笔的手骤然松开，竹简从案上滑下也顾不上捡，转身就往那光芒的方向跑。

衣袍扫过廊下的春草，带起细碎的露，可刚奔到那座近在咫尺的房屋前，那抹暖黄却骤然熄灭，连半点余温都没留下。

空气里忽然掠过一丝极淡的空间波动，像水面被指尖点了下，轻得像是错觉。

苏砚猛地顿住脚步，太阳穴突突地跳，脑海里像是有团无形的雾在漫开，正一点点擦去什么

他下意识地抬手按着头，拼命想抓住那些正在消散的片段，指节攥得发白，可记忆还是像指间的沙，顺着意识的缝隙，一点点漏得干净。

许久过后，苏砚才撑着冰凉的院墙缓缓站直，额角的冷汗顺着下颌线滑落，砸在青石板上洇开一小片湿。

他望着眼前陌生又隐约有些熟悉的洞府，眉峰拧得发紧——自己怎么会在这里？方才还在族中处理事务，怎么转眼就站在了这里？

混乱的思绪像缠在一起的线，他下意识抬手推开洞府的门，风裹着院外的春草香涌进来，却没带来半分人气。

屋内空荡荡的，石桌上的茶盏还留着半盏凉透的花茶

他循着记忆里模糊的感觉转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案几上——那里静静放着两封叠得整齐的信。

他快步走过去，指尖拂过微凉的信纸，看清了信封上的字：一封写着“苏砚亲启”，笔锋温软，带着几分熟悉的暖意；另一封则画着一面小小的镜子，镜面勾勒得细致，下方只简单写着“亲启”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