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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小羽和柳沐清刚踏入妆阁门槛，就见李小姐贴身丫鬟正抱着她的胳膊哭喊，而李小姐歪靠在妆凳上，鬓边金钗摇摇欲坠。

“怎么回事”柳沐清询问到

“方才小姐对着镜子转了两圈，说新做的粉裙好看，突然就扶着妆台皱眉，说‘头晕，心里发慌’，”丫鬟带着哭腔回想，“我刚要去喊人，就见她脸色一下子白了，手心还冒冷汗，接着身子一软就倒了……

柳沐清快步上前，手指轻搭在李小姐腕间，又探了探她的鼻息，随即对围上来的仆人说：“气息平稳，脉象虽弱但不乱，应是劳累加空腹所致，快取些蜜水来，再让她平躺片刻，别围着挡了风。”

一阵手忙脚乱后，李小姐终于缓缓睁开眼，脸色虽仍苍白，却已没了方才的虚弱。

柳沐清见她苏醒，上前半步，语气温和却带着叮嘱：“小姐日后晨起切不可空腹，平日里也可在妆奁或荷包里备些蜜……”

寒小羽看着围满人的屋子社恐都犯了，看李员外拉着柳沐清在那道谢，她便悄悄离开了

路过花房时，她下意识朝里瞥了眼那丛芍药，白色花瓣还沾着晨露，很美，但是有些奇怪……慢慢的，她的目光渐渐散了焦点，像被风卷走的棉絮，飘向了不知名的远方。

……

“姐姐，你醒了”小女孩趴在床上看着她

寒小羽揉了揉发沉的脑袋，声音有些发飘：“你是谁？”

小女孩闻言，眉眼弯成了月牙，浅浅笑着往她身边凑了凑：“姐姐，我是阿葯呀，你怎么忘了？昨天我们还在院子里捡芍药花做香包呢。”

“是……这样吗”寒小羽试着回忆，可是……好像是这样的

“姐姐你看，”阿葯举着个半旧的香包凑过来，香包上绣着歪歪扭扭的芍药花，“我们昨天只绣了一半，今天要不要接着绣呀？娘说，芍药香包能保平安呢。”

“好。”寒小羽轻声应着，脑袋还是晕晕的，就被小女孩温热的手紧紧拉住，往记忆里那棵老槐树下的石凳走去。

阿葯踮着脚把绣花针递到她手里，自己则攥着线轴，仰着小脸笑：“姐姐绣花瓣，我来绕线，咱们今天一定能绣完！”

寒小羽捏着那枚磨得光滑的银针，低头穿线，线尖却总在针眼里打晃，怎么也穿不进去。

她皱了皱眉，心里暗自嘀咕：“以前绣花瓣、缝布包，我明明很熟练的，怎么今日连穿针都费劲了？”

一旁的阿葯见了，凑过来歪着脑袋笑：“姐姐别急，我帮你捏着针，你再试试”

寒小羽点点头

“好”

这时，院门外传来轻响，两扇木门被缓缓推开，一个穿着青布襦裙的妇人提着油纸包走进来，手里还晃着两串裹着晶莹糖霜的糖葫芦，笑着喊道：“阿葯，小羽，娘给你们带糖葫芦啦！”

阿葯一听见“糖葫芦”三个字，眼睛瞬间亮了，手里的丝线都顾不上放，蹦蹦跳跳就往妇人身边跑，清脆的声音满是欢喜：“娘！我要吃最上面那颗！”说着便伸手去够妇人手里的糖葫芦，小辫子随着动作轻轻晃荡。

寒小羽不由轻笑“真可爱”

妇人笑着把一串糖葫芦递到阿葯手里，又转身从油纸包里拿出另一串，递给寒小羽：“小羽也尝尝，方才在巷口看见卖糖葫芦的，想着你们定爱吃，特意多买了一串。”

“谢谢娘”寒小羽接过咬了一口，还不错，就是……

“娘，你看我和姐姐在绣芍药荷包呢！”阿葯举着糖葫芦，献宝似的把桌上的荷包递到妇人面前，“等绣完了，我要给姐姐挂在腰间，这样姐姐走到哪儿都能闻到芍药香啦。”

妇人摸了摸阿葯的头，眼神温柔：“咱们阿葯真乖。不过别绣太久，等会儿太阳斜了，娘带你们去河边看柳絮好不好？”

日子一天天过去，像浸在温水中的芍药瓣，白日里慢慢舒展着软绒般的纹路，夜里又悄无声息地拢回初绽的模样，连时光都跟着慢了半拍。

某个深夜，寒小羽的呼吸已沉成均匀的起伏，一道黑影才从窗缝里溜进来。

他的动作轻得像落雪，指尖在寒小羽身侧、衣摆处细细摸索，指腹碾过布料的摩擦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良久，那黑影才停下动作，眉峰微蹙，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没有”，随即转身隐入了窗外的夜色，没留下半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