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露

“那个陈勤，不是主凶，也会是从犯。”余初绾靠在墙上。李晗正带着杜城、沈翊和余初绾一起重新翻看昨天晚上棚内的监控，没有拍到任何凶手的踪迹。

“第二天早上直接离开客厅，那么大的血腥味，他闻不到？”余初绾的语气略带嘲讽。

杜城思索片刻，“初绾说的对，毕竟是唯一活着的人，那么强烈的杀意独独漏过了他。我们去会会他，监控的事情交给你们。”

北江分局的审讯室里，杜城和预审科警员正在盘问陈勤。余初绾在玻璃墙的另一面观察陈勤的表情。

问到要点时，杜城刻意拔高了声音震慑陈勤。但偶像的心理素质显然优于常人，即使发生了情绪波动，除了略显强烈的紧张和排斥以外，还没有其他的异状。

陈勤哭着脱下自己的上衣，展露自己身上的伤痕，向杜城坦白自己对于队友的恨意和他们长期霸凌自己的事实。

余初绾给杜城发了条消息，她进去把预审科的同志替换下来，亲自参与进了审讯当中。

“陈勤，我看过你演的戏，也去查了你的资料，你的死忠粉是队里最多的，几次公演的数据虽然不好，但粉丝质量最优。其他几个队友都是注水的。”余初绾翻了两下陈勤的档案，对着面前失神的男人说。

“那有什么用？照样拿不到机会，照样比不过他们这群富二代。”陈勤的话里充满了颓丧。

陈勤年纪不大，虽然是艺人，但其实也只是个社会经验不足的小孩，余初绾脸上扬起一个笑，用平淡得好似聊家常的语气开口，“为什么当艺人？”

“感兴趣，而且小时候长相也不错，就去拍了几次戏试试。”

“对这次上真人秀期待很高吧？”

陈勤苦涩地笑了一下，“这也算是我最后的机会了，我希望我还能继续走下去。”

“对啊，你是个优秀的艺人，唱跳全能，为人正直，你的三个队友和你不能比。你连彩排时的耳返线都会一遍一遍整理好，而他们还在犯走位的错误。”

“你说得对，我比他们更努力更认真，艺人就要有艺人的样子！应该是我赢，应该是我第一才对。”

余初绾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她故作可惜地开口，“可是他们三个有钱有势，资源都往他们身上砸，这对你怎么能算公平？”

陈勤的手抓衣服抓得越来越紧，他喃喃到，“这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他痛苦的闭上眼。

“但你是有明确目标的人，你不会因为这样的困难就停下的对不对？”

“对，对。”陈勤点点头

“你愿意为了你的目标忍受这种屈辱，你愿意为了你的目标去付出和牺牲些什么，对不对？”

陈勤看着余初绾的目光变得坚定，“对！”

余初绾的问题很密集，她接下来的语速陡然变快却字字清晰，“就算杀人也无所谓，对不对？”

陈勤呆住了，可余初绾从他的眼神中分明读到了那个肯定的字——对。陈勤只停顿了一会儿就一脸慌乱地对余初绾和杜城说，“我怎么会这么想？警官，人不是我杀的，我不至于杀了他们。”

何溶月告诉杜城，三名死者的毒理检验结果呈阳性，有吸毒史。杜城看完消息之后就询问陈勤是否也吸过毒，陈勤否认了。

“你否认有什么用？毒理检验结果不会骗人，我给你坦白的机会，你有没有吸过？是被逼迫的吗？”杜城不相信他那三个队友会放过陈勤。

陈勤果然承认了，他说有一天，他的三个队友强制逼他吸了毒烟，还拍了视频，警方应该可以找到证据。

被迫吸毒，陈勤的杀人动机越来越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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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晗正在比对沈翊调出来的口红色号，刑警队也排查完了案发当天棚内的物品。

作案工具、作案方式和时间都已经确定，甚至连嫌疑人的身影，沈翊也通过监控的缝隙和客厅里冰桶等物体的反光画了出来。

唯一的的问题，是无法确定嫌疑人是如何进入摄影棚的。现场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藏身，也没有暗门之类的通道，玩偶内部没有藏人的痕迹。

沈翊觉得，那只中空的长颈鹿玩偶似乎可以藏人，但这么狭小的空间，什么人才能钻进去？

沈翊想做个实验，他画好草图之后请工厂加急加工出来一个比这只长颈鹿内部空间大两圈的一个模型，接着找到了桑榆。

“你希望我钻进去？”桑榆收到消息之后很快赶到沈翊的位置，她看着面前木架里狭小的空间，犯了难。怪不得沈翊让她穿裤子来。

“可以做到吗？我怀疑凶手是藏在这个玩偶里被运进去的，需要佐证。”沈翊满眼期待。

桑榆把外套脱下来，扣上了衬衫袖子的纽扣，“应该可以，我帮你这个忙，你怎么报答我？”

沈翊无奈地笑笑:“随你开条件。”

“来，搭把手。”

长颈鹿玩偶的拉链在下面，但桑榆只需要证明空间合理，沈翊掺着她的手，从木架模型的上方空隙中进入内部。桑榆的身体经过后天训练比常人柔软许多，她曲起双腿，反身下腰，双臂以古怪的姿势填在空隙里。

沈翊用极快的速度观察并记录桑榆的动作，“好了！快出来吧。”

沈翊抬手去拧木架上的螺丝，把整个模型拆开来，一只手垫着桑榆以防她摔到。

桑榆扭动了一下腰部，揉捏自己有些弯折过头的手腕，“可以进去，而且还存在一点活动空间，但我和那个嫌疑人的体型和柔韧度不会完全相同。”

“虽然有一定概率，但如果像你说的，在这样不规则的狭小空间里待上几个小时——我觉得，可能性有些小。”桑榆一边抚平衣服的褶皱，一边和沈翊说自己的感受。

“我知道了，很谢谢你的帮助，辛苦了。”沈翊笑着和桑榆道谢，他突然收到一条语音消息，是余初绾发来的，桑榆不是外人，沈翊就没有多想，直接外放出来——

李晗已经对比好口红色号，是TBBT的预售联名款，只有经纪人方龄手里有样品，杜城和蒋峰已经去了方龄的酒店。

桑榆有些疑惑地开口，“TBBT，那个选秀男团？他们的联名口红怎么了？”

“案件信息不便透露，怎么问这个？”

“我舞团一个同事是这个团里叫陈勤的人的粉丝，她是后援会的管理层，之前送给过我一根口红，就是未发售的联名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