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峰城队，龙番市局的人到了
杜城正在和何溶月协调案发现场的处理，并向警队分发任务，听见蒋峰的话，杜城挑挑眉，直起身来双手叉腰
杜城来得快啊
杜城走吧，咱们迎接去
杜城带着蒋峰出了婚纱店的门，门外聚集了大堆的围观群众，不等片刻，一辆印有龙番市公安局标志的白色凯迪拉克缓缓驶来，稳稳停在了警戒线外。车门打开，先迈出来的是一双锃亮的皮鞋，紧接着是笔挺的黑色西裤。
杜城眯了眯眼，看着那个高挑的身影从车上下来，黑色西装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以黑西装男人为首的三个人穿过警戒线进入现场范围内。
黑西装男人想必就是秦明，他和另一位短头发女警官已经拿出了橡胶手套带上。
杜城林队长，秦科长，李法医，我是北江分局刑警大队队长杜城
面对杜城伸出的手，秦明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直接略过向前走
秦明有劳杜队长，我们直接开始
秦明的冷漠让杜城和蒋峰都愣了一下子，李大宝对着秦明的背影啧了一声，赶紧上前补救
李大宝[小幅度鞠躬]杜队好，我是龙番市局法医科李大宝，我们带了手套，不方便握手，秦科长没有别的意思
林涛[一把握住杜城即将收回的手]我是龙番市刑警队长林涛
杜城皱了皱眉，但也没有发作，有了沈翊不听指挥的例子打底，他也不算很在意秦明的脾气，更何况他根本不是他的上级
蒋峰我是蒋峰，我们的法医还有尸体在那边
林涛留下来和杜城接洽工作以及疏散围堵过来的群众，李大宝就掂着工具箱跑去找自家直奔尸体的秦大法医
李大宝秦科长！等我一步
未闻其人先闻其声，站在女尸前的何溶月和沈翊转头看过去
何溶月师兄，死者叫林知夏，二十七岁，婚纱店主，死亡时间初步判断12-14个小时
秦明快步走到尸体前，动作轻柔地抬起尸体的手试探
秦明不，角膜浑浊度50％左右，死亡时间12小时以下，尸体之所以达到僵硬高峰是因为死亡4-6个小时的时候尸僵被人为破坏了形成了再僵直
秦明你们动过尸体吗
何溶月[摇头]除了确认生命体征，保持原状
秦明死因能判断吗？
何溶月尸体体表没有明显伤口或者勒痕，在就面色等因素来看，死于病理因素的概率也很小
何溶月回去再做毒理检验吧
李大宝注意到靠在窗台上在本上写画着什么的沈翊
李大宝这位是？
何溶月沈翊，我们分局的画像师
何溶月介绍后，沈翊合上画本，向李大宝和秦明走来，嘴角噙着温和友好的微笑，简单和两人打了个招呼
李大宝沈警官好啊，我是法医李大宝，学艺术的就是帅，这气质，很高兴和你合作
大宝是个很开朗的女孩，一笑起来会让周边的人心情都变明朗
秦明淡淡瞥了大宝一眼
秦明动手把尸体带回去，你留下勘察一下现场
秦明[转向何溶月]你之前给我的报告我都看了，但那三具尸体我还要亲眼见过
何溶月点点头，和秦明一起把尸体抬进运尸袋里，然后拉上拉链
留下李大宝和沈翊面面相觑
李大宝[尴尬地笑了一下]秦明这人一直这样，工作的时候眼里不装别的东西
李大宝怎么样，现在有线索吗
沈翊打开前两起案件的速写图递给大宝
沈翊只能确定这不是最后一起，凶手在搜集符合《维纳斯的诞生》画面中任务的人，然后杀掉他们，把尸体做成画中人物的样子
李大宝现场的脚印呢？凶手应该离开不超八个小时
沈翊很乱，已经没有价值，群众先进来的，现场保护得不好
大宝若有所思地看着沈翊的素描本上的画，沈翊的画主要聚焦到了尸体的面部
李大宝嗷对，余初绾呢？怎么没见她
沈翊她去问婚纱店员工话了
沈翊李警官，你们和初绾很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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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剖室外，余初绾和沈翊隔着玻璃观察秦明给案子的前三具尸体复检。秦明工作结束，余初绾和沈翊才先后踏入这间临时解剖室
秦明没有摘掉自己的一次性护具，反而换了一副新手套方便给沈翊二人演示。他指向第一具女性尸体脊背的某处
秦明这根胆管的位置本应一刀完成，却因刀锋颤抖出现了特殊撕裂。说明凶手可能受过手伤。
沈翊未必是受过伤
沈翊从随身的白帆布包里拿出一张画，正是那幅伦勃朗的花神
沈翊在美术史上，角度一直是很重要的东西，比如凶手模仿的这幅伦勃朗的画，伦勃朗光是一种特殊的四十五度角光影
沈翊警方发现尸体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十分左右，太阳高度角恰好是四十五度
沈翊这个人不是一般的艺术家，对微小的细节都把握得如此精准，他是在创作，并将死者视为收藏品和战利品
秦明的双手抱臂，手指不自觉地开始敲打胳膊，余初绾知道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秦明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不能仅凭艺术直觉来，切割时的偏差如果也能这么解释我想这个案子就不需要法医了
沈翊面色淡淡，他把画稿夹了回去
沈翊不是直觉是观察，提供一种可能罢了
沈翊凶手的行为显然不能以正常逻辑来揣度
秦明好，那我们来看第一死者现场图
秦明走向另一个解剖台，尸布下盖着的是第一位女死者，苏嫣，小提琴手，死因为左心房和主动脉破裂，现场有喷射状血迹
秦明从一旁拿过一张纸
秦明这是你画的血迹分布图
秦明这个弧线角度，如果是站姿挥琴弓的动作，血迹会更分散
秦明拿铅笔在图上画了几条辅助线
秦明这个血迹走向错了
沈翊[皱眉]我完全按照现场……
秦明我是说凶手错了，按照你和何溶月提供的线索，凶手不可能会在自己的作品上犯这样的错误，说明他是左手有残疾的左撇子
余初绾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余初绾龙番的那个小孩子死因是氯化钾中毒，根据大宝的建议，凶手大概率是现任或曾经的主任医师一类的人，如果存在手伤，会缩小范围
余初绾近期往返过龙番，再加上有艺术教育经历这一条，我们大致能锁定嫌疑人
秦明面无表情，但他嘴唇张了张，似乎是想说什么
秦明还有一点我没有想明白，但很重要
秦明缓步回到第二起案件中那名女死者的身旁，动作前，他深深地望了余初绾一眼。
秦明死者的左腕上有这样的一道疤痕
第二起案子的两个受害人是情侣，男的叫孟彬，女的叫姚明玉，秦明翻过死者的手臂，使她的腕内侧暴露在余初绾和沈翊的面前
沈翊难以置信地盯着那道疤痕，瞳孔微缩，那道疤痕形状很特别，呈月牙型，几乎没有缝合痕迹，有一个人的腕疤下也有一道这样伤痕——
沈翊转头看向余初绾，她的呼吸急促起来，右手盖住了左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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