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五殿下,我是陈言卿,陈圆圆是我姐姐,公子可否随我进屋谈谈。”白莒远有些反感这个被偏爱的女孩,还是尽量平和的说:“有什么事不能在外面说,孤男寡女像什么话。”陈言卿端庄大气减弱了白莒远的厌恶:“殿下今日为姐姐而来,便聊聊姐姐的事,我的丫鬟阳儿在一旁,不算孤男寡女。”
“殿下请坐,姐姐在白府可好?”,白莒远坐下:“……一切安好,你想聊什么?”陈言卿也坐下:“殿下今日来,想必是姐姐向您说了她在孙家的事吧,听奶奶说姐姐三岁时被一位老仙人送来陈府,那仙人说,要好好对待这孩子。可是后来陈府动荡,父母便早早送姐姐嫁了出去,不到一年就和离了,父母嫌她丢人便让姐姐做下人干的活,可奶奶不这么认为,一直护着姐姐。”莒远求证圆圆的话:“为何和离?”陈言卿:“姐姐说孙家人看不上她,总是找些茬子虐待姐姐,把她关在黑屋里,把她按在水里,用板子打她,有时还不给她吃饭,是她回到陈家探亲,奶奶察觉异常,才带着她和离的。”莒远想起:“她怕水不是因为落水过…”陈言卿抬眸:“怎么会落水?奶奶很爱护姐姐,受一点小伤就心疼地不行,从孙家回来后姐姐就没怎么笑过,那些笑都不是真心的,还总是自己呆在房间里,我几次看见她坐在地上抱住自己,她说她总是能听见孙家人那些谩骂嘲笑声。后来一年,奶奶去世了,姐姐很伤心,总是偷偷抹眼泪。我上了学堂,姐姐总说她不想去,奶奶却说是她不想麻烦我们。父母也就没让她学些东西,所以她不会武功也不会法术。”白莒远还是有些不信:“你为何替她说话?”陈言卿:“信不信由殿下。姐姐对我很好,她甚至比爹娘还要关心我,奶奶也总是和我说,姐姐需要被爱…如果你能娶她,我希望你能保护她。”
“这个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的妻子受委屈的。”白莒远说完意识到自己好像没资格这么说。
聊完已是傍晚,白莒远回到牢房,看见圆圆手上的两颗钉子:“谁用的刑?”小武回答:“是四殿下。”白莒远听了有些生气:“我的人轮得到他管?给你令牌是当摆设的吗?”小武单膝跪地:“殿下息怒。”白莒远快速拔下钉子,圆圆疼出冷汗:“多谢公子。”白莒远放缓语气:“继续去记录。”又对圆圆说:“你说你的簪子丢了,记得在哪看见过吗?”圆圆摇头,白莒远轻声问道:“可曾去过后院西侧?”圆圆轻轻摇了摇头,发丝随之微微晃动,声音无力却透着几分笃定:“小鹿常来找我聊天,想必也没见我出去过。自从从嬷嬷那儿出来,就再没踏足过后院了。”白莒远听后,暗自松了口气,随即转头对着身旁的小武吩咐道:“小武,先把她放下来吧。随我去趟朝西楼。” 说罢,便朝着朝西楼的方向走去。
在朝西楼,白莒远找到了先前指认圆圆的宫女。他神色冷峻,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宫女,质问道:“你说看见圆圆运轻功上朝西楼,此事可否属实?”
宫女低着头,声音微微颤抖,回答道:“奴婢不敢有假。”
白莒远并未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低头的宫女,那压迫性的目光让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宫女心中愈发不安,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白莒远,四目相对的瞬间,她的心猛地一紧,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后赶紧“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认错:“殿下恕罪,奴婢也是受人指使。那人说若是把他供出去,定会让我死无全尸。”白莒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语气却透着森冷的寒意:“会死啊,那不好意思,我不光会让你不怕死,还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宫女听闻,吓得脸色惨白,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随后,白莒远来到大殿之上,对着老夫人恭敬地拱手行礼,朗声道:“老夫人,小鹿可为圆圆作证,证明她不曾去过后院。那宫女也已承认是受人指使诬陷圆圆,只是目前还未审出背后指使之人。还望老夫人能先将圆圆放出。”
老夫人微微颔首,神色平静,缓缓说道:“既是你选的人,那便由你自行处理吧。”
待一切尘埃落定,夜幕早已悄然降临。白莒远脚步匆匆地来到牢房,昏暗的牢房内,烛光摇曳,只见圆圆蜷缩在角落里,身影显得格外单薄与无助。白莒远心中一痛,上前想要扶起她。
圆圆看到有人靠近,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在孙家的可怕经历,那些刺耳的辱骂声仿佛又在耳边回响,一时间,她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恐惧之中,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一滴滚烫的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落在白莒远的手上,委屈道:“不是我,我没偷东西。”
白莒远心疼不已,毫不犹豫地将她轻轻抱起,温柔而坚定地说道:“我信你。”圆圆在这温暖的怀抱中,渐渐回过神来,她用力按进伤口让自己清醒,看清了眼前的人是白莒远,连忙说道:“公子,我自己能走。”白莒远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转头对小武说:“叫我哥来。”,白墨情医术高超。圆圆心中疑惑,又问道:“你们晚上还办案啊?”白莒远轻声回答:“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
不一会,圆圆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无力地靠在白莒远的胸口,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公子…把我送回陈府吧。”白莒远的心跳陡然加速,他下意识地问道:“回去?在这不好吗…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我去改改规矩,先查再审,不会让你再受委屈了。”圆圆微微摇头,眼眶泛红:“不是的,这里很好,只是我…公子值得更好的人。”白莒远有些不舍,但还是选择尊重圆圆的选择:
“其实…你也很好…你若是打定主意了,我找时间跟老夫人说说。以后他们要是再为难你,尽管来找我就行。”
“多谢公子,于亿万人当中,有幸得以相遇,心满意足。”最后四个字像是用尽全身力气,说完便昏睡过去。
圆圆心亦是不舍,可她始终觉得自己经历太多磨难,已不再是个正常人,不想拖累眼前这个温柔又善良的公子。
白墨情神色专注,修长的手指垫着手帕搭在圆圆腕间把脉,随后开好药方,细细嘱咐小鹿,宋婉微在一旁帮忙,和圆圆聊天。两人走后,小鹿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给圆圆涂抹药膏,满脸都是心疼:“五殿下也太狠心了,怎么下得去这么重的手!”圆圆疼得微微皱眉,却还是扯出一抹笑容安慰道:“他是在查案,平日里审问犯人都是这样,别往心里去。还好这次有小鹿帮我作证。”
第二天早上,圆圆做了噩梦,起身坐在床上,又出现了幻觉,小鹿敲门,可是圆圆听不见,她耳边都是孙家人的谩骂嘲笑,她拿出头上的银针,扒开衣袖,手臂上已经有许多伤痕,她还是用针尖划了上去,终于清醒了,小鹿也着急开门进来了,着急的关门扑了过来:“小姐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划伤自己啊,多疼啊。”圆圆看着小鹿满是心疼的脸,流出了眼泪,小鹿急忙找医药箱包扎,往上看见更多的伤疤,红了眼眶。
“20岁,我被孙家娶走,他没碰我,他们嫌弃我不会武功法术,嫌弃我是被领养来的,他母亲开始打我,让我干活,他也不管,有时候还会参与进来指责我,他们说我干这些活都干不了还有什么用,他们每天不停的骂我打我,,后来回家探亲,是奶奶第一个看出我那千疮百孔的心,奶奶和妹妹带我和离,我回到陈家,没想到,爹娘也开始嫌弃我,他们说我每天丧着脸,每天幻听幻视,他们也受不了。”白莒远在外面一直听着,他想来看望圆圆的伤,却不小心听见,他没有敲门,转身离开。
小鹿安慰了圆圆,出来,眼泪也流了出来,走着走着,迎上小武
“怎么哭了?”
“没事”小鹿抹了抹眼泪
“有人欺负你?我帮你出气”
小鹿摇摇头,笑着说“不用了,谢谢啊,刚刚和小姐聊天,我都不知道小姐受了这么多苦。”最后一句话带着哭腔,眼泪又流了出来。小武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抬手擦去了她的眼泪,小鹿笑着埋怨:“怎么也不会安慰人啊,傻木头。”
午后,阳光暖暖地洒在花园里,圆圆与小鹿正悠然散步,享受着片刻宁静。这时,前方出现了白家六小姐白衣沁的身影。圆圆见状,立刻恭敬地行了一礼,轻声说道:“白小姐。”白衣沁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看似温和的笑容,一边伸手扶起圆圆,一边说道:“姐姐请起,既然是阿远哥的新娘,我自然得叫一声姐姐。”然而,白衣沁身旁的丫鬟晓儿却满脸不屑,在一旁小声嘀咕道:“小姐,我可听说她就是个乡巴佬,什么都不会,那些礼仪都是现学的。”白衣沁故作惊讶,掩嘴说道:“是吗?姐姐该不会连法术也不会吧?”圆圆听到这话,眨了眨眼睛,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小鹿见状,心里很是不悦,立刻反驳道:“我们小姐善良得很,不会法术又有什么关系!”晓儿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上前一把将小鹿推倒在地,恶狠狠地说:“你这小小丫鬟,竟敢对我们小姐不敬!”圆圆急忙上前想要扶起小鹿,就在这时,白衣沁却突然抬手,朝着圆圆右肩狠狠打去。圆圆吃痛,整个人向后倒去。“小姐!”小鹿惊呼一声,挣扎着想要起身去扶圆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莒远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众人身后,稳稳地搂住了圆圆。圆圆因为伤口被牵动,疼得微微皱眉,抬眼看见白莒远,心中莫名有些慌乱。白衣沁则像是做贼心虚一般,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阿远哥……你怎么来了。”白莒远看着怀里的圆圆,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既有生气,又满是心疼。随后,他抬起头,语气平和却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慑,对白衣沁说道:“别叫我阿远哥,你都多大的人了,能不能别这么幼稚。”说完,他又低下头,温柔地问圆圆:“伤口怎么样了?一会儿我给你上药。”白衣沁听了这话,心里满是生气,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白莒远也不再理会她,转头问:“小鹿怎么样?”圆圆也转头看向小鹿,关心地问:“小鹿,你没事吧?”,小鹿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松了一口气说道:“我没事,小姐。”白莒远放下搂着圆圆的手,转而轻轻牵起她的手,带着她离开。小鹿跟在后面,还不忘对着晓儿做了个鬼脸。白衣沁站在原地,气得直跺脚,嘴里嘟囔着:“哼,这个狐狸精,竟敢勾引阿远哥!”
白莒远牵着圆圆来到自己的房间,从柜子里找出药箱,准备给圆圆上药。圆圆见状,有些慌乱地说道:“不用麻烦公子了,我真的没什么事。”白莒远的手微微一顿,但还是打开了药箱,拿出药膏,笑着说:“伤口渗血了,况且这伤也有我的过失,就让我来吧。”想了想,他又补充道:“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把小鹿叫来也可以。”圆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白莒远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请求,说道:“你之前说要回陈府的事,能不能等过完节再走?过两天就是花灯节了,集市上会有很热闹的花灯会,我带你去好不好?”,圆圆听到“花灯节”三个字,不由得愣住了。上一次花灯节去看花灯,还是奶奶带着她和妹妹一起去的。白莒远见她出神,轻轻点了点头,再次确认道:“对啊,花灯节。”圆圆缓过神来,缓缓解开衣服,拆下肩上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绷带,说道:“那就劳烦公子了。”白莒远原本以为会被拒绝,听到这话,心里一阵惊喜。他拿起湿布,小心翼翼地为圆圆擦拭伤口上的血迹。就在这时,圆圆又轻声说道:“花灯节是在三天以后,那我第四天再走,可以吗?”白莒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喜地回答道:“当然可以呀!那四天后,我再去跟老夫人说。”说着,他拿起药膏,轻轻涂抹在圆圆的伤口上,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弄疼了她,圆圆回忆奶奶带她出去,轻轻说:
“花灯节,白天也有热闹的集市…”
“是啊,我们下午出发,还能赶上集市,到时候你挑的喜欢的东西,我给你买,算是赔罪的咯。”白莒远的话讲她拉回,她没想到会得到回应,以前都是自己自言自语。她看着白莒远认真上药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
上好了药圆圆整理好衣服,白莒远为她倒了杯茶:“一会我去牢房顺便送你回去。”这时候,小武在外面敲门:“公子。”白莒远:“进来吧。”小武开门走进来行礼,白莒远问:“什么事?”小武有些艰难的开口:“那宫女招了…”“谁指使的?”“…她说…是五殿下您…指使的。”白莒远喝茶的手停在半空,转头疑惑的看向小武。
老夫人房中,白远观在堂前:“可将那宫女到堂前对峙。”,来人禀报白莒远求见,老夫人意料之外:“让他进来吧。”。白莒远走进来行礼:“老夫人。”老夫人扶额,有些心烦:“你又有什么事。”白莒远回答:“先前污蔑圆圆的宫女招了。”老夫人一听,抬起头来:“哦?”看了白远观一眼,又看向白莒远:“那是谁指使的她呀?”白莒远脸上有一丝无辜:“是谁指使的我不知道,但她指认是我。”白远观看好戏的脸色变了:“指认你你还敢到这来?!”白莒远浅浅白了他一眼,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