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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映雪与你

当凯走出房间的那一刻,迎接他的是一片死寂的沉默。这沉默如同一张巨大的网,将他牢牢地困在原地,就像当年那个无助、惊恐的木一般。记忆的洪流汹涌而至,幼时的片段与眼前的现实交织缠绕,一点点逼近,近得几乎让他窒息。“不——!”凯突然失声呼喊,声音颤抖着撕裂了空气。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冰凉却灼烧着皮肤。儿时被深埋的痛苦,如今与现实的残酷重叠在一起,狠狠撞击着他的内心。他试图抑制自己的情绪,可那些压抑多年的伤痕却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令他再也无法掩饰脆弱。

“哥哥!哥哥!”凯声嘶力竭地呼喊着,泪水肆意流淌,糊满了整张脸庞。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哥哥,唯有哥哥。他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所爱之人,也终于有人真心爱护着他,可如今,所有人却都在逼迫他放弃这份来之不易的情感。

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母亲和他们一起离开了。

一切仿若虚幻,却实实在在地上演着。凯的身躯沿着门板缓缓下滑,最终瘫坐在地。他眼中的泪光犹未褪去,那双平日里总是闪烁着明亮光芒的眼睛,此刻竟黯淡无神。年仅17岁的少年,此时此刻,宛如一具失去灵魂的尸体般僵滞而空洞。

他不禁回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下午,同样的天气,同样的时分。那日,是他与哥哥关系开始缓和的第一天。彼时,他尚有哥哥相伴身旁,而如今,却只剩下孤身一人,曾经拥有的一切仿佛都已消散在时光的洪流里。

哥哥是他的生命。他只剩下哥哥了。

但现在的他,连哥哥都没有了。

伤心过后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后悔。

倘若凯在哥哥离去前不曾负气,不曾把自己囚禁于那狭小的房间之中,或许便不会连最后的一声告别也未能赶上。如今回想,那紧闭的房门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兄弟二人的最后一面生生隔绝,徒留无尽的悔恨与遗憾萦绕心头。

“哥哥…对不起…哥哥……”

月亮杀死了散发余晖的夕阳,将天地划上血色,至此,一切的万物都是帮凶。

手机屏幕亮起,是朋友发来的消息:“吃点东西吧。”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最终只是把手机反扣在桌上。凯本来就有厌食症,看着食物只会更加的恶心。

窗外车灯扫过,照亮床头木忘记带走的笔。他伸手去抓,却碰倒了水杯,水渍在桌面上漫开,像一片怎么也擦不干的泪痕。

衣柜半开着,木的衣服已经清空,只剩几个孤零零的衣架轻轻晃动。凯伸手去碰,金属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各位清晰。下一秒,凯的肩膀垮了下来,额头抵着冰冷的衣柜门,呼吸开始发抖。滚烫的眼泪砸在地板上,一颗接一颗,洇出深色的圆点。他咬住手背想忍住呜咽,可喉咙里还是漏出破碎的抽泣,像被撕扯的伤口终于崩裂。

手机屏幕亮起,是他最喜欢的合照。他蜷缩着躺进还残留着哥哥气息的被窝,把那只笔紧紧按在胸口,泪水浸湿了枕套,在黑暗里一点点变冷。

回忆如同潮水般袭来。

凯已经数不清自己与哥哥在这张床上共眠了多少个夜晚。如今,连哥哥的气息都仿佛被时光悄然擦去,变得愈发模糊。那曾经熟悉的温度,如今再也无法触及;那近在咫尺的呼吸声,也早已消失,只留下一片空荡与冰凉。

哥哥…你还是不要我了对吗…

哥哥…사랑해…정말…

凯一直觉得自己是喜欢雪的,可这一次,宁波的天空却辜负了他所有的期待,连一片雪花都没舍得落下。而首尔的那场雪,却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将哥哥从他的世界里生生割走。

함께 걸어갈 모든 길과

함께 바라볼 모든풍경과

수줍게 설례게 묻고 답할모든 질문과 대답들과

그 모든 순간의 당신을 사랑합니다

(我们一起走过的路

一起看过的风景

带着羞涩和心动的提问和回答

我爱每一个瞬间的你)

너를 만나기 전까지는, 나는 누군가를 좋아해야 한다고 생각해 본 적이 없다. 당신을 만나고 난 뒤로는 다른 사람이 마음에 들지 않았다.

(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未想过要喜欢一个人 自从见到你以后,我就不喜欢别人了。准确来说,我也没有喜欢过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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