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时空稳定器的运转频率突然发生变化,发出某种类似鲸鸣的低沉声响。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如同冰冷的水滴落在金属表面:"这个选择太危险了,星回。"是父亲的声音,带着某种病态的关切,"如果破坏芯核,你将面临比死亡更可怕的命运——永远迷失在时空乱流中。"
沈星回的手指扣在扳机上,能感受到扳机的细微阻力。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如同冬日里绽放的寒梅:"比起活在你设计的永恒牢笼里,我宁愿迷失。"他已经看透了这个残酷的真相:每一个时空的自己都在重复着相同的悲剧,而这些痛苦都是为了维持所谓的"永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特殊的气味,像是时间本身在腐烂。
"你以为自己很特别?"父亲的声音变得冰冷,像是极地的寒风,"你不过是众多实验体中的一个。就算没有你,计划依然会继续。看看这些失败品,他们就是你的未来。"声音在金属空间中来回震荡,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沈星回环顾四周,那些黑衣人的面具下,一张张与他相同的脸正在扭曲、崩溃,如同融化的蜡像。他们都是被时空扭曲的自己,被困在永恒的轮回中,早已失去了真正的自我。空气中充满了臭氧的气息,混合着能量灼烧的焦糊味。
"你错了,父亲。"沈星回的声音很平静,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右腕的抑制器碎片发出耀眼的蓝光,照亮了他坚毅的侧脸,"正因为有她的爱,所以我才是特别的。"
"砰!"枪声在实验室中炸响,如同惊雷撕裂寂静。子弹裹挟着蓝色的能量光芒,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留下淡淡的磷光轨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子弹击中芯核的清脆声响。一道细密的裂纹在芯核表面蔓延,如同冰面上的裂痕,暗红色的能量如同岩浆般从裂缝中涌出,散发着灼人的热度。
"不!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父亲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波动,像是被打碎的玻璃,"没有稳定器的约束,这里的时空结构会彻底崩塌!"恐惧和愤怒在他的声音中交织,回荡在扭曲的空间里。
沈星回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莱拉留下的最后一段信息上,字迹在不稳定的光线下闪烁:"任何试图控制时空的行为,最终都会反噬施术者。真正的永恒,在于打破这个轮回......"
空间开始剧烈扭曲,实验室的墙壁如同融化的蜡烛,发出金属扭曲的呻吟。那些能量纹路开始互相交织、重叠,在空气中形成复杂的光之网。黑衣人们的身体在时空乱流中渐渐瓦解,像是被风化的沙雕,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空气中,留下淡淡的金属离子气息。
"也许这就是最好的解脱。"沈星回轻声说道,看着那些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庞在光芒中安详地微笑。他们终于摆脱了永恒之环的枷锁,不用再重复那些痛苦的轮回。空气中弥漫着某种特殊的气味,像是新生与毁灭的混合。
时空乱流越来越强烈,四周的景象开始模糊,如同被雨水打湿的水彩画。沈星回的意识也变得恍惚,但他依然保持着最后的清醒。这种感觉很熟悉,就像当初在星巷咖啡馆,苏黎为他调制第一杯星星拿铁时的温暖。他仿佛还能闻到咖啡的醇香,感受到杯壁传来的温度。
"我终于明白了,"他在意识消散前自言自语,声音轻得像是一片羽毛落地,"真正的永恒,从来就不是时间的长度......"
尖锐的金属摩擦声中,沈星回咬紧下唇,强忍着头痛睁开双眼。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右腕的抑制器碎片,这个习惯性的动作总能给他一丝安全感。碎片散发的微弱蓝光在黑暗中闪烁,像极了他在菲罗斯星王宫花园里种下的那些星辰花。
他试图站起来,但双腿发软,只能靠着冰冷的墙壁慢慢起身。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金属锈蚀气味,混合着能量灼烧后的焦糊味。沈星回皱了皱鼻子,这味道让他想起了父亲实验室的气息,那是他最不愿回忆的地方。
"星回......"一个虚弱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他猛地转身,右手已经本能地按在了腰间的能量手枪上。特警的训练让这个动作变得如此自然,即使在最虚弱的时候也不会忘记。但当他看清声音的主人时,紧绷的肌肉瞬间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