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权山庄的晨雾还未散尽,青砖黛瓦间浸着微凉的湿气,廊下的铜铃随着晨风轻轻摇晃。
细碎的声响里,夹杂着仆役们压低的闲谈声,像一层细密的网,悄然笼罩了整个山庄。
“听说了吗?前院来了两个衣着华贵的人,听说是天族来的,说是要在山庄找人呢!”
一个扫地的小厮一边挥动扫帚,一边偷偷朝前院的方向瞥了一眼,语气里满是好奇与几分不屑。
另一个提着水桶的仆妇接话道
“天族?前些日子不还来了个说是青丘来的姑娘嘛,现在又来什么天族,真当我们王权山庄是随便能踏足的地方,真把自己当神了?”
她撇了撇嘴,想起那位眼系白绫、气质清冷的女子,虽看不见模样,却周身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尊贵,让人不敢小觑。
“就是说啊!不过话说回来,那位青丘来的姑娘,看着确实有几分灵气,连家主都对她另眼相看呢。”
小厮挠了挠头,想起白浅偶尔走过庭院时的模样,素衣胜雪,青丝如瀑,哪怕隔着白绫,也让人觉得惊为天人。
这些闲谈声顺着风,飘进了后山别院的窗棂。
白浅正坐在窗边,指尖摩挲着墨渊留下的昆仑虚玉佩,闻言,指尖猛地一顿,眉梢染上几分冷意。
白浅“天族。”
她轻声呢喃,声音里淬着冰碴儿,像极了诛仙台的罡风
白浅“还真是一点都不伪装。”
夜华的气息她绝不会认错,那日西郊密林的惊鸿一瞥,虽未正面相对,可那股让她憎恶的天族灵力,早已刻入骨髓。
她本已收拾好简单的行囊,打算今日便悄悄离开王权山庄。
夜华既已寻来,此地不宜久留,免得牵连王权富贵。
可转念一想,她与王权富贵相识一场,他待她那般真心,悉心照料,若就这般仓促离去,连一句告别都没有,未免太过不近人情。
更何况,那傻子前几日还在为她寻月华石,此刻不知是否安好?
白浅心中纠结,正欲起身再做思量,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很熟悉,带着几分常年练剑的沉稳,却又比往日虚浮了些,像是主人气力不支。
她心头一动,转身朝着门口的方向望去。
逆光中,一道白衣身影缓缓走来。
王权富贵身着常穿的月白道袍,衣摆上沾了些尘土,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往日里清冷锐利的眼眸,此刻也透着几分疲惫,却在望见她时,瞬间亮了起来,像暗夜里燃起的星子。
王权富贵“浅浅。”
他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还有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王权富贵“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这些日子,他总觉得“白浅姑娘”太过生分,“白浅”又显得疏离,那日听她提起青丘的亲人都唤她“浅浅”。
便暗自记下,此刻鼓足勇气唤出口,耳根竟悄悄泛红。
白浅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的纠结忽然淡了几分,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语气带着几分青丘女君特有的疏懒
白浅“随你吧。”
她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白浅“听说王权山庄来了两个天族的人?”
王权富贵走到她面前,在对面的石凳上坐下,尽量让自己的姿态显得从容些,可眼底的疲惫却藏不住
王权富贵“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