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角的铜铃在晚风里轻轻摇晃,发出细碎的声响,月光像一层薄纱,温柔地笼罩着王权山庄的后山别院。
白浅和王权富贵并肩坐在檐下的青石板台阶上,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交织在地面的青苔上。
白浅“你今天好像不开心。”
白浅先开了口,声音被晚风揉得软软的,她系着的白绫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银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石阶上的纹路。
王权富贵闻言,握着剑的手微微一顿,侧头看向她,眼神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茫然
王权富贵“有吗?”
他的声音依旧清冷,却比往日多了一丝飘忽。
自记事起,他的人生就被“修炼”“斩妖”填满,天不亮就去山庄后的寒潭修炼,刺骨的潭水浸得他四肢发麻,却只能咬着牙运转灵力。
白日里要么跟着父亲学习道法典籍,要么提着王权剑去山野间斩杀妖物,夜晚还要复盘当日的剑法,直到月上中天才能歇息。
他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习惯了将情绪藏在心底,习惯了无人问津喜怒哀乐。
毕竟,在王权世家,他是被当作一气道盟的终极兵器培养的,兵器不需要有情绪,只需要足够锋利。
可此刻,白浅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一颗石子,打破了他心底长久的平静。
更让他挫败的是,他修炼多年,十二岁起便在家中难逢敌手,可那传说中能横扫三界的“天地一剑”,他却始终无法挥出。
每当灵力汇聚于剑尖,总差最后一丝契机,那股力量便会溃散开来,留下的只有满心的无力与焦躁。
白浅听出他语气里的闪躲,轻轻笑了笑
白浅“今天是你的生辰。”
王权富贵猛地转头看向她,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瞳孔微微收缩,握着剑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白。
她……怎么会知道?
这个日子,连他自己都快要忘记了,父亲从未提起过,山庄里也无人敢提及,她一个来自陌生世界的女子,怎么会知晓?
白浅“刚刚有只小蜘蛛来送信,好像是你的师妹要给你的。”
白浅察觉到他的震惊,解释道。
她能想象到那只小小的蜘蛛费力地拖着信纸,爬上窗台的模样,信纸上面的字迹娟秀,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剑穗,想来是个心思细腻的姑娘。
她并不知道为什么生辰这天,他会是这副模样,一点也没有该有的欢喜,反而周身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低气压。
就像她刚经历那场飞升上神的情劫时,整日浑浑噩噩,觉得整个四海八荒的苦难都落在了自己身上。
白浅轻轻叹了口气,或许世间的烦恼,大抵都是如此相似。
一切的相遇好像都是冥冥之中安排好的,若不是她从诛仙台坠落,若不是王权富贵恰好路过,她此刻或许还在九重天洗梧宫的一揽芳华里,承受着剜眼之痛,或是早已魂飞魄散。
白浅“我给你讲个故事作为交换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