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杉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是啊,他今天做了这么多菜,还都是苏银笺喜欢吃的,就是因为他早已写完了的那份婚书。
他本来想着在今天将婚书拿出来,把自己会做饭的事情向苏银笺和盘托出,表明自己的心意。
可是现在,他该怎么把它拿出来呢?那群人,他没有把握应付得了。
苏银笺好像没什么啊,是什么日子呢?
苏银笺还在思索着,似乎没有发现他的反常。
看着她认真的样子,自己却不能明说,他怪那群人来得太不是时候,否则今日他就能无所顾虑地将一切都说给笺儿。
可他又感谢那群人来的是时候,若是留下了一纸婚书,当他某一日被迫离开后,她该怎么办?
江子杉没什么日子,是我见你这几日操劳得很,于是便多买了些。
苏银笺长出一口气,道:
苏银笺原来如此,我还怕我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江子杉僵硬地笑了笑,不敢再去看她,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将婚书拿出来,可是他已经决定了,就这么离开吧,若是未来有一日他还能回来,她也恰巧还没忘记他,那他们的故事就还能继续。
苏银笺其实,在外漂泊的这些年,我一直想有一个家,就像原来那样。
江子杉你……
苏银笺不是房子,而是家,有人能在家里等着我,而不是每天回去都只能面对着空荡荡的屋子。
江子杉心中又涌起一阵苦涩,他多想告诉她,他也是一样,他们可以等着彼此。先到家的人能期盼着另一个人回家,晚回家的人也知道家里有人等着。
苏银笺一直盯着江子杉看,大大的眼睛仿佛要诉说什么,可是他将眼神转开了,他怕她真的期待着什么,可那又是现在的他给不了的。
吃过了饭,苏银笺将碗筷收起来,正要去洗碗,却被江子杉拦住,
江子杉我来。
苏银笺不用,江匠师的手还要做掌箭呢。
江子杉苏先生的手也要写话本啊,快去歇着吧。
他现在很需要一件事情来转移注意力,使他忘记那些无奈与悲伤。
江子杉打了水去墙角刷碗,苏银笺就在院子里转悠起来,权当消食。走过江子杉卧房的窗户时,她瞥见屋里烛火还燃着,窗户也没关紧,她便凑近一瞧:那桌子上放着一张大红色的宣纸,上面齐整的黑字格外清晰。
是婚书。
她深吸一口气,压抑下心中的喜悦,一边埋怨自己怎么不小心发现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一边又下定决心等待江子杉给自己一个惊喜,到时候她一定表现得极其惊讶,免得让他失望。
江子杉洗完了碗,回到桌旁,看到苏银笺对着自己笑得格外明媚。
江子杉今天的菜,还不错吗?
苏银笺使劲点了点头。
江子杉天晚了,回去休息吧。
苏银笺转了转眼珠,虽然没有等到自己想听的那句话,可她知道这件事不能着急,也许他准备着更大的惊喜。
于是她点了点头,挥手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