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慢了你们!老头子等的天都快亮了。”
败者营地的小木屋前,三船教练一把从田仁志手里夺过酒葫芦,喉结滚动间,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也宣告着特殊任务的终结。
从那之后,便是没日没夜的繁重训练:倒挂在树上打球、负重在山林间穿梭、以百字为单位的挥拍练习……
严苛到近乎残酷的训练,将时间拉扯成模糊的碎片,以至于那晚的相遇,恍惚间竟像是一场梦境。
挥拍的动作不自觉停下,越前从口袋里摸出一条折叠整齐的手帕。纯白的布料边缘绣着极浅的暗纹,触感冰凉而细腻,是那个人一贯的风格。 手指收紧,手帕攥入掌心,布料上残留的淡香混着泥土与汗水的气息钻入鼻腔。 真实得不容置疑。
“部长。”
熟悉的称呼在唇齿间辗转百遍,却终究未能宣之于口。
“越前!别发呆!再来二十组发球!”三船教练粗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是。”越前一个激灵,迅速收起手帕。
球拍击打网球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清晰。每一次挥拍,眼前浮现的都是那天晚上手冢部长在月光下的侧脸——线条分明,眼镜后的双眸深邃如海。越前咬紧牙关,用力将球击出,仿佛要将心中无处宣泄的情绪全部发泄在网球上。
“158,159,160……”越前默数着发球次数,直到手臂酸胀得几乎抬不起来。宣布练习结束的哨声终于响起,越前仰面躺在粗糙的场地上,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望着满天繁星。
“我究竟为什么在这里……”挂着汗珠的手张开伸向低垂的星光,他在这里迷失了方向。
同一片星空下,手冢站在宿舍窗前,目光不自觉地望向远处的山林。他知道越前就在那里,接受着与这里截然不同的严酷训练。
“手冢,该休息了。”不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明天还有与三号球场的练习赛。”
手冢微微点头,却没有移动脚步。自从那晚放走偷酒的越前后,一种前所未有的迷茫感逐渐笼罩着他。
他想起越前穿着白色训练服的样子,少年比记忆中更加消瘦,大大的眼睛嵌在巴掌大的脸上让人无端多了几分心疼。还有那个标志性的白帽子,上面的磨痕和泥土看的人心里发酸……
他的爱就是让少年无端吃这些苦头吗?谁能告诉他该怎样珍惜一个人?
很多个暂时无解的问题化为交错纠缠的藤蔓,在睡梦中夺取人的力量。天光微熹,手冢从梦中挣扎着醒来,直到收拾妥帖站在训练场,还心有余悸。
今天是五号球场对三号球场的洗牌战,比赛名单正由黑部教练当场宣布。
“……单打二,手冢国光和大和佑大……”
手冢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大和佑大,青学的前任部长,他几乎已经忘记这位学长也在集训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