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金星紧张地大声喊道:“不好了!这么大动静,那个妖怪要来了!”
张大号连忙摆手示意太白金星别出声,自己则做好准备应对。没过多久,果然出现了一个妖怪。只见这妖怪穿着崭新的金色铠甲和头盔,腰间系着宝带,周围环绕着红云。他的眼睛像夜晚升起的明亮星星,牙齿像排列整齐的锯齿。脚下烟雾缭绕飘荡,身旁的雾气温暖又熏人。他走路时带着阵阵阴冷的风,站着时散发着层层煞气。看起来就像是给皇帝卷帘扶驾的将军,又像是镇守寺庙的大门神。
张大号回答:“妖怪!吃爷爷一打! !”说完挥舞着鼓板,用力一挥,妖怪连忙缩回手,转身就跑,只听见“当”的一声响。
这大号得意地说:“我把它的铠甲打破了!”
文始真人上前查看,原来是冰盘大小的两个鱼鳞。太白金星得意地指着,大喝一声:“追!”
众人跳到空中。那妖怪因为来参加宴会,没有携带兵器,空手在云端里问道:“你们是哪里来的,竟敢到这儿欺负我,破坏我的香火,坏了我的名声!”
张大号说:“你这妖怪,分明是邪魔,假冒水神的名号,每年都要童男童女来祭祀,我们出于慈悲,为了拯救生灵,才来捉拿你这妖怪!你赶快如实招来,一年吃了两个童男女,你在这里称王称霸了几年,吃了多少男女?一个个都给我算清楚,否则饶不了你的性命!”
那妖怪听了,转身就跑,被太白金星又一板砖打去,可惜没有打中。
文始真人用金刚镯吸干河水,众人一同进入黄河内。他们在水下行走了大约百里路,这时候太白金星想要捉弄张大号。张大号察觉到太白金星的意图后,立即呼出一口气,变出一个假身,趴在太白金星的背上。而他自己则变成一只虱子,紧紧地贴在太白金星的耳朵里。
太白金星正走着,突然脚下一滑,身子向前一倾,把张大号的假身摔倒在地。原来,那个假身本来就是变化而成的,被这么一摔,就飘走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玄见状,焦急地问道:“老白,你怎么回事?不好好走路,跌倒在泥里也就算了,可现在把老张给弄丢了!”
太白金星说道:“那耗子不经摔,这一跌竟然就摔没了。兄弟,别管他是死是活,我们还是先去找妖怪吧。”
李玄回应道:“不行,我们还得等他回来。他虽然不熟悉水性,但比我们要机灵得多。如果没有他,我是不会跟你去的。”
此时,张大号正躲在太白金星的耳朵里,听到他们的对话,忍不住高声叫道:“李!藕在这里呢。”
李玄听到声音,笑着说:“好了,你这呆子真是死性不改!你怎么敢捉弄他呢?现在只听到声音却看不到人,这可怎么办才好?”
太白金星吓得赶忙跪在泥里磕头,说道:“老张,是我的错。等收了那鱼精后,我一定向你赔礼道歉。你在哪里说话呢?就算要杀我,也请你现出原形吧!”
张大号说道:“是你该驮着我才对。我不捉弄你了,你快走,快走!”
太白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赔礼的话,然后起来和李玄继续前进。
又走了百余里路,忽然抬头望见一座楼台,上面有“从极渊”三个大字。李玄说道:“这里想必就是妖精的住处了,但我们两人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怎么能直接上前挑战呢?”
张大号问道:“你看看,那门内外可有河水吗?”
李玄回答说:“没有水。”
张大号接着说:“既然没有水,你就先隐藏在左右两侧,等我前去探听一下虚实。”
张大号从太白金星的耳朵眼里爬出来后,又变了个样子,变成了一只跳蚤,几步就跳进了门里。他睁眼一看,只见那个妖怪坐在最上面的位置,好多水族妖怪在两边排着队站着,还有一个穿着花花绿绿衣服的鳜婆坐在旁边,他们正商量着要吃掉娃娃呢。张大号小心翼翼地到处找,可就是找不到小孩在哪儿。突然,他看到一个肚子很大的虾婆走过来,直接走到西边的走廊下站着不动了。
张大号赶紧跳过去,叫她:“阿姨,大王和大家正商量着要吃娃娃,那娃娃现在在哪儿呢?”
虾婆说:“娃娃已经被我们大王用雪给冻起来了,昨天被放在宫后面的一个石匣子里,等一下,我们大王就会奏乐然后吃了他。”
张大号听了,装模作样地表演了一番,然后直接去宫后面查看情况。果然看到一个石匣子,看起来就像人家马厩里喂马的饲料槽,或者像人间的一口石头棺材,大概有六尺长。张大号趴在石匣子上仔细听了一会儿,只听到娃娃在里面小声哭的声音。张大号没出声,继续侧着耳朵听。
不一会儿,太白金星在外面到处喊,吓得守门的小妖怪慌忙跑进去报告:“大王,门外有人来了,还四处破坏呢!”
那妖精冷笑一声,急忙命令手下:“快把我的披挂和兵器拿来!”
众小妖怪手忙脚乱地抬出盔甲和兵器。妖精穿戴整齐,拿着兵器,大声命令开门,大步走出洞来。太白金星和李玄站在两边,仔细看那妖精打扮,只见那妖怪头戴金盔,光芒耀眼;身穿金甲,映着彩虹一样的光。腰上缠着镶着珍珠、嵌着玉石的宝带,脚上蹬着一双奇形怪状的烟黄色靴子;鼻梁高高的像山脊,额头宽宽的像龙宫;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透着凶狠的光,满嘴的牙齿又尖又整齐;那妖怪一头短发乱蓬蓬的,像火焰在飘动,长长的胡须翘着,活像根金色的锥子;嘴里叼着一根青嫩的水草,手里握着一把九瓣的赤铜锤。
只听“咿哑”一声,门开了,声音大得就像惊蛰时候的春雷;这样的模样人间少见,难怪敢自称水神来耍威风。
那妖精带着一百多个小妖怪冲出洞门,个个拿着长枪、举着剑,分成两排站着。妖怪指着太白金星大声喝道:“你是哪方的泼渣,竟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
李玄咧着嘴笑,夸赞道:“乖儿子,说得好!看老子的厉害!”
话还没说完,就朝妖怪飞出金针,妖怪见状就抡起铜锤,朝着李玄的脑袋砸去。赤脚大仙见他们斗嘴斗了这么久,实在忍不住了,冲上前去,大声喝道:“妖怪别吹牛了!常言说得好,光说不练假把式,咱们手底下见真章!看招!”
妖怪横起铜锤,架住了赤脚大仙的笏板,冷笑一声:“口气倒不小,可惜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
妖怪不再多言,立刻翻脸,和李玄、赤脚大仙在水底打了起来。只见铜锤挥舞得呼呼作响,笏板生风,钉钯翻飞,李玄和赤脚大仙联手大战妖怪。三人的招数精妙绝伦,让人看得眼花缭乱,都拼了命想要分出胜负。直打得铜锤难以近身,左边挡住金针,右边架住笏板。
三人在水底激战了很久,还是难分胜负。李玄知道自己一时难以取胜,就给赤脚大仙使了个眼色。两人假装败退,拖着兵器转身就跑。妖怪大声命令小妖们守住原地,自己则像追风逐电一样追出水面,快得就像狂风吹落树叶,急雨打残花朵,追得李玄和赤脚大仙狼狈不堪。
张大号见三人难分难解,喊杀声震天,他现身,大声喊道:“我来了!”
赤脚大仙也跳到一边,同样喊道:“来了来了!”
妖怪紧追不舍,刚追上来,就听到一声暴喝:“看杀!”
妖怪急忙闪身,举起铜锤招架。
妖怪在河中翻波涌浪,张大号持着鼓板左夹右挡。两人交手不过三个回合,妖怪就招架不住了,虚晃一招,又钻进了洞里,河面顿时变得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