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去,张大号一行五人一路上,他们晓行夜住,渴饮饥餐,不知不觉间,春去夏尽,又到了秋光灿烂的时节。
一日,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太白金星勒住牛,问道:“兄弟们,今晚我们在哪里安身呢?”
张大号回答道:“再过不久就到黄河了,那里应该有人家。”
太白金星羡慕道:“在家之人,此时正享受着温床暖被,怀中抱着孩子,脚后蹬着妻子,自由自在地睡觉;而我们这些人,哪里能够如此!我们还要披星戴月,餐风宿水,有路就走,无路才停。今晚咱们必须要找个地方,好好睡上一觉,养足精神,明日才能继续挑担;不然的话,我非得累倒不可!”
张大号翻了个白眼,回答道:“趁着月光,我们再走一程吧,到有人家的地方再休息。”众人无奈,只得跟随张大号继续前行。
又前行了不多时,只听得滔滔的浪涛声传来。赤脚大仙惊叫道:“罢了!我们走到尽头路了!”
李玄也说道:“是有一股水流挡住了去路。”
太白金星面露忧色,问道:“那该如何渡过呢?”
赤脚大仙说道:“让我来试试,看看水的深浅如何。”
太白金星赶忙阻拦道:“你不要乱讲。水的深浅,怎能轻易尝试呢?”
赤脚大仙却不以为意,说道:“找一个鹅卵石,抛到水中。如果溅起水泡,那就是浅;如果咕咚咕咚地沉下去,发出声响,那就是深。”
张大号点头道:“你去试试看吧。”那大仙便在路旁摸索了一块顽石,朝着水中用力抛去,只听得咕咚咕咚的声音响起,水面泛起阵阵鱼津,石头迅速沉下水底。
赤脚大仙见状,连忙说道:“深,深,深!去不得!”
文始真人摇头,问道:“你虽然试出了深浅,却不知这水流有多宽阔。”
赤脚大仙挠了挠头,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知道。”
张大号说道:“等我去看看。”说罢一个筋斗跃上空中,定睛观看。
只见那水流黄涛滚滚,百马奔流,浩浩荡荡,水影浮于天际。灵动的水流仿佛能吞没华山,绵长的江河贯穿了无数山川。千层汹涌的浪涛翻滚着,万叠险峻的波涛跌宕起伏。岸口没有渔火闪烁,沙头却有鹭鸟栖息。放眼望去,茫茫一片,好似大海一般,无边无际。
张大号急忙收起云头,按下落在河边说道:“大家,太宽了!太宽了!过不去!虽然宽度只有三里,但水流异常湍急。根本无法乘船渡过对岸。”
“……”
赤脚大仙说道:“等一下!大家仔细听听看,是不是有敲锣打鼓的声音?想必是有人正在做法事呢。”
张大号闻言馋虫大动:“要不咱们赶紧过去看看吧,如果能讨到一些饭吃就好了,顺便还可以问问他们哪里有渡口可以过河,明天我们就能过去了。”
太白金星在牛上听到了这阵鼓声和钹声,但他发现这些声音并不是道家乐器发出的,而是民间乐器演奏出来的。文始真人也听到了,于是他说:“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吧。”
赤脚大仙在前面驾着牛车,一行人顺着声音走过去。这里哪有什么正经的路,只有高低不平、泥泞不堪的沙滩。他们走过沙滩后,看到远处有一个村庄,大约有四五百户人家,看起来都很富裕。只见这个村庄依山而建,道路通畅;傍水而居,溪流环绕。家家户户的柴门紧闭,竹林围绕着院子。沙滩上的白鹭在睡梦中显得十分清闲,柳树上的杜鹃鸟叫声凄凉。短笛没有声音,捣衣石也不发出声响。红色的蓼草在风中摇曳,黄色的芦苇叶子与风搏斗。村口的狗对着篱笆叫个不停,渡口边的老渔夫躺在钓船上睡觉。灯火稀少,人烟稀少,半空中悬挂着一轮明亮的月亮,宛如一面镜子。忽然闻到一股白苹花的香气,原来是从对岸吹来的秋风送来的。
只见一队人敲锣打鼓地走在小道上,锣鼓声震天响,仿佛要把沉睡的大地唤醒。四个年轻力壮的后生抬起两张沉重的桌案,在天井里转了两圈,仿佛在进行某种神秘的仪式。他们步伐整齐,脸上带着庄重的表情,仿佛在执行一项神圣的使命。随后,他们又将桌案抬回厅上,然后那般被人抬着游走,仿佛在向天地宣告着什么。
天轿里,一个戴着面具小孩子安安静静地坐在里面,外头锣鼓震天,火把通明,如同白昼。同村众人推开前门,高声呼喊:“快将童男童女抬出来!”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急迫和期待,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献祭。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家抹着眼泪,脸上写满了无奈和悲痛。四个后生抬起两个童男童女,抬着往外便走。他们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只觉得这是一场不同寻常的旅程。
李玄见状,大惊失色、怒发冲冠,冲上去阻止了这些人。原来他们这是在祭祀河神,按照陋习,祭祀河神要将童男童女丢入黄河之中让河神享用,以祈求来年风调雨顺。李玄无法接受这种残忍的习俗,他大声疾呼,试图唤醒人们的良知。
张大号、赤脚大仙、太白金星他们几个见此一幕,全都气得火冒三丈,根本没法忍受这种野蛮的事儿。文始真人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说:“真正的神可不喜欢血腥的祭品,那个河神肯定是个邪神。”
他说话的时候,眼神坚定,语气愤怒,就好像马上要跟那邪神干上一架似的。
这时候,村长一脸恼怒地走过来,一边催赶他们,一边转头警告说:“咱们村里的规矩,家家户户都得出一个孩子去祭祀河神,可别轮到自己家的时候就反悔了啊!”说完,他又怒气冲冲地对着文始真人他们吼道:“你们这些外人,少来多管闲事!”
村长吼完,就大声呼喝着让四个年轻后生抬起两个童男童女,往黄河那边走。
文始真人他们正有点垂头丧气的时候,突然听到草丛里传来“沙沙”的动静。李玄好奇地走过去,一把揪出了藏在里面的小孩子。
“你是谁?为什么躲在这里?”张大号询问道。
那小孩子怯懦地说:“我才是……”然后突然大声道;“才是应该去当祭品的孩子,就因为我是村长的孩子,村长就找了个乞丐来顶替我。
我要去救那个孩子出来!他不应该承受这样的命运! !”
张大号他们听了,都被这小孩的勇气给感动了。于是,在孩子的领路下,他们直奔河伯的府邸。到了地方,五个人纷纷变出自己的兵器,那些兵器在火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他们气势汹汹地就杀了过去!
五人一行,踏上了前往阳圩山的崎岖小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斑驳地洒在他们身上,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野花的混合香气。他们心中充满了期待和紧张,因为此行的目的地,是传说中河神的居所——河伯府邸。
就在他们深入山林,四周的景色逐渐变得幽静而神秘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呼呼”风声打破了这片宁静。这风声中夹杂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低沉咆哮,仿佛是大自然在愤怒地呼啸。五人立刻警觉起来,他们知道,这绝不是普通的风声。
原来,河神早已洞察了他们所奉献的祭品中存在的问题。那是一个被打扮得如同贵族幼童的乞丐,遍体鳞伤,显然与娇生惯养的贵族之子大相径庭。
一旁的祭司见状,惊恐地趴伏在地,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河神大人,这,这实在不关我事啊!我真的没想到那帮刁民竟然敢偷梁换柱啊,还望您息怒啊。”
河神的眼神如利刃般锐利,他怒目圆睁,大声斥责道:“哼!你们竟敢如此敷衍本神,拿这等虚假之物来欺骗!这成何体统!”声如洪钟,震得周围的水波都剧烈荡漾起来。
他的怒火如同山崩地裂,震撼了整个山谷,那股威严的气势,让在场众人无不瑟瑟发抖,纷纷跪地求饶:“河神大人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
外面,张大号和其他人也听到了这风声中夹杂的河神愤怒的咆哮。张大号紧握手中的武器,他的脸上写满了坚定和愤怒,大声喊道:“这邪神,咱们今天非得收拾了他不可!他的暴行已经持续太久了,是时候让他付出代价了!”
太白金星站在张大号身旁,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附和道:“对,让他知道咱们的厉害!我们不是来朝拜的,而是来讨回公道的!”他的话语如同号角,激励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大家士气高涨,心中充满了正义的火焰,他们知道,这将是一场艰难的战斗,但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于是,他们继续朝着河伯府邸冲去。每一步都坚定而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