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猎时间已毕,请各府家眷各回棚席。”
随着鼓声响起,已经陆续有人从猎场回来了,邬盈也老老实实在长公主身边做好,等着皇帝评判各公子们所猎之物。
果不如所料,董世子猎了一头老虎,虎乃丛林之王,便也算得上是战绩最佳,彼时董世子跪在皇帝面前,神色自满。
顾玉撇了撇嘴,小声吐槽着:“骄横个什么劲啊,砚堂猎过的老虎,眼珠子集一块都能砸死你。”
没一会儿,皇帝的目光便落在了宋墨身上,因着定国公的事,皇帝对宋墨总是带着几分其他的感情:“砚堂,你猎了什么?”
“禀陛下,臣猎到一条白花毒蛇。”
听到宋墨这样说,皇帝微微叹了口气,宋宜春见此,怎么会放过贬低宋墨的好机会呢:“不肖子,我还当你猎到了鲲鹏蛟龙,毒蛇算是什么杂碎,敢在这么拿乔作状?”
邬盈闻言白了宋宜春一眼,这老头子就是闲的,天天瞎搞。
等他露出真实目的之后,新仇旧恨一起了结。
“毒蛇并不在狩猎的猎物名册之列,有什么可值得你猎的?”或许是看宋宜春一个亲爹如此下宋墨的面子,皇帝随口一问。
“陛下所获乃是黑熊,其身形、战力不输虎狮,堪称兽王,且怀有仁心,甚少主动出击,颇有我朝风范,黑熊虽强悍勇猛,唯独却常为毒蛇偷袭所困扰,臣唯愿为陛下除纤芥之疾,以身平波澜惊涛,守清明盛世。”
宋墨的话可谓说到了皇帝的心坎里,想当年他还是少年时,与定国公蒋梅荪约定共同守这天下,可现在没了蒋梅荪这一员猛将,力真外敌侵扰,他竟无可用之人,只能和谈。
他恍惚间在宋墨身上看到了蒋梅荪的影子。
“陛下,他疏于骑射,辜负了圣恩,”眼见着皇帝动容,宋宜春一急便指着宋墨鼻子破口大骂,“你还有脸巧言狡辩!”
“宋宜春,这么多年你可尽了夫职与父职?”皇帝打断了他的话,“二十多年前的狩猎,朕为你和你的嫡妻蒋氏赐婚,如今蒋氏过身刚不久,你真以为你府里那些腌臜事,朕难道不知道吗?”
他所指的自然是蒋氏死后没出七七,宋宜春就对宋墨动了家法这件事,皇城脚下,凡是有风吹草动,怎么可能瞒的过他,更何况那日邬盈提刀进府,说是捉家贼,可是家贼哪里用的着她一个从未拿过刀的人亲自上阵。
“你便这么报圣恩吗?”皇帝思及此,怒极,最后这一句话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众人纷纷跪下,只希望这对着宋宜春的怒气不要波及到自己。
“砚堂骑射出众,谁堪匹敌,若不是你下手重责,他怎能病弱成现在这个样子。”
四周死寂,皇帝起身走到宋墨面前,将其扶起,亲自解了身上的披风,披在了他身上。
这份殊荣已经够明显了。
“现在朝廷正用人之际,砚堂,不可再沉迷于伤情,你所猎之物正合朕意,朕免了你的孝期,即可就任金吾卫指挥同知。”
“谢陛下!”
邬盈松了口气,今日这一步算是赌对了。
皇帝又赐了董世子和宋翰骑尉衔及玉带,便匆匆赶去早已驻扎好的帐篷中商议开辽东马市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