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舶司总管丁谓在得知宋墨登船,便想明白了这事恐怕是没有这么简单,当晚便要携款潜逃,被陆争陆鸣两兄弟半路绑了回来。
宋墨将人关在了苗家的商船上亲自审问,不过这丁谓能坐到如今的这个位置,早已经是一条滑不溜手的泥鳅了。
想要知道丁谓背后的人,除非让丁谓自己说出来。
可是宋墨向来知道,想撬开一个人嘴很难,可是审一群人就简单多了,毕竟一群人中总会有缝隙可钻。
丁谓被抓,他身后的人怎么可能坐的住?
直到入夜,宋墨终于等到了人,一群准备放火烧船,毁尸灭迹的人,同时也是当时杀死定国公的死士。
宋墨吹响哨子,严将军带着数百名定国军赶到,将那批死士团团围住,瓮中捉鳖。
跟随严将军一同出现的邬盈,心下不禁涌出几分喜悦来,宋墨来福亭筹谋良久,如今总算快了结了,这么多人,总有一张嘴能说出真相。
届时,定国公昭雪,宋墨心中的石头也能落下了。
“知道你们没打算活着回去,但是总比生不如死强。”宋墨拿刀威胁着。
可死士到底是死士,便是刀架在脖子上,眼都不带眨一下的:“千刀万剐,不及主子恩重如山!”
宋墨轻笑一声,他知道这点威胁于他们而言没什么用:“都是轻死重义的铁汉,可你们的父母妻儿也能如此铁骨铮铮吗?找不到你们主子,难道还找不到你们的家人吗?”
至亲至爱之人往往会是一个人的弱点,宋墨的目光落在了邬盈身上。
“我们少帅恩怨分明,你们只不过是奉命行事的棋子,眼下被我们活捉,想想你们主子会怎么处置你们家人?”陆争继续威逼利诱。
“说出你们的主谋,我来保你们的长亲儿女,恩山义海,再造之情,我宋墨给的起!”
宋墨向来是审问的一把好手,他知道那里是人性最薄弱的地方,很快一个死士面色焦急:“我的女儿才四岁,我说……我说!”
终于,宋墨蹲下身子看向那人:“说吧。”
可是那人还未开口,渡口处有马蹄声传来,从马车上下来一个人,那人正是汪公公。
汪公公是皇帝身边的老人了,说一句德高望重也不为过,如今他来了,宋墨审问犯人总越不过他去,便起身道:“汪公公,这些人都是登船杀人的死士,只待连夜审问,必能吐露出真相。”
“世子智勇无双,有劳了,请世子随老奴同去臬台衙门细审,记下口供才算稳妥。”
“自然。”宋墨点头,流程总是越不过去的,他回头吩咐着,“陆鸣,交人。”
宋墨的人收了刀,换了汪公公带来的人押运。
宋墨对汪公公无疑是信任的,他是皇帝身边的人,而皇帝与定国公又是少年情谊,又因之前那半截戒尺的事情,宋墨觉得皇帝总该是真心想还定国公一个清白的。
如今他亲自找到了人,真相都算是一目了然的事了。
可是在宋墨错过身子,前往臬台衙门的时候,清脆的刀割之声响起,宋墨再回头时,那批死士无一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