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亭沿海,船上的风景也是邬盈没有见过的。
“这里就连风都和京都不同呢。”邬盈凭栏而望,夜色下天与海的边界模糊不清,海水粼粼,像是将宝石铺满了整个绸缎,耀眼非常。
宋墨揽上她的腰身,下巴放在她的肩头,腻着她:“夫人若是喜欢,我们就常来。”
邬盈笑着点点头,看向不远处提灯的侍从,见他们举止亲密,此时已经懂事的转过了身子。
明日,她和宋墨的流言还不知要在他们嘴中传成什么样。
不过,邬盈并不在乎,她前世便已经懂了,名声好坏向来都是由上位者书写,只要他身居高位便也可粉饰太平,可只要他跌落神坛,污点便也会无中生有。
这样的事,她见多了。
“想什么呢?”宋墨见邬盈呆呆的,收紧了放在邬盈腰间的手里,惩罚性的轻啄了下她的唇。
邬盈回神,面前的人眼中的深情,不论几辈子都作不得假。
“没什么,快些查完,我们就回家。”
平平安安的回家。
她才刚与他成婚,还有好多话好多事情想同他一起做,在这些未完之前,她与他都不能出事。
“好。”宋墨柔声道。
他低头观测起吃水线,又带着邬盈去了船舱,进了内舱,宋墨就将盯梢的那一人敲晕了,专心查案。
海水潮湿,船舱内的货物迟迟运不下去,大多都已经生了铁绣,邬盈忽然想到,她去接窦昭时丁谓呈上来的证据里,沾了血的刀上并没有锈迹。
可丁谓却说,那批刀枪是从苗家的商船上搜出来的。
“盈盈。”
“嗯?”邬盈抬头望去,宋墨站在隔板的后面,隔板中间是一条条横木,从中间的缝隙中刚好可以看到他的眼睛。
可是邬盈望过去,宋墨并没有说话,邬盈只得再次问了一遍:“怎么了?”
宋墨张了张口,可是此时船舱上方出现了脚步声,许多人,而且训练有素的模样。
“过来,躲好。”宋墨吹灭了手中的蜡烛,将邬盈拉倒一处货物的后面。
邬盈从袖子里取出一把匕首,这是临行前她去蒋蕙荪那里要的,从出行之日起日日带着:“放心,我不会成为你的拖累。”
她似乎很怕拖累他,宋墨微微皱了下眉:“为你而死,我心甘情愿,以后不许再说拖累这样的话。”
不待邬盈回话,宋墨已经抽出长刀迎上了从楼梯进到船舱内的人。
刀剑争鸣之间,邬盈紧紧握住手中的匕首,他说他甘愿为他而死,上一世缉影卫攻进万佛寺,她躲在他的羽翼下,看着他因她而负伤,她觉得自己像个拖油瓶。
太子并不喜欢她,她当太子妃的这些年,刚开始时总会有做错事的时候,太子面上不显,可是言语间总说她拖累了他。
所以往后的日子,她过的小心翼翼,而这种小心翼翼似乎成了一种习惯,以至于今世面对宋墨,她也害怕她的无能拖累了他。
所以她经商,把手伸向朝堂,强健体魄,这一切都是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拖累。
宋墨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将她的心房击碎,走近她的心里,不论前世还是今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