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闻,自定国公押解回京,朝堂上上书陈情的折子一个接着一个。”
来时路上只顾着叙旧了,如今再商议此事,也不算太晚,宫中的奏书大多都要经由邬阁老的手,所以邬盈想知道这件事并不算难。
宋墨点了点头:“舅母也正为此事奔波。”
“定国公这些年平定四海,早已功高盖主,圣上本就有疑心,砚堂觉得,此时群臣相护,圣上便能解了这疑心?”邬盈饮了口茶,“或者说,圣上会不会因此更加忌惮定国公?”
上一世,官官相护,圣上怒极,定国公反叛之心反而更加坐实了。
宋墨也不是傻子,邬盈话中的意思他自然也懂,只是当局者迷,心急则乱:“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自然是反其道行之,若朝中大臣纷纷落井下石,定国公孤立无援,忌惮消解,若是此时能念及昔年之情,小惩大诫,此局可解。”
宋墨忽然想到什么:“当年陛下与定国公有一把戒尺,他们一分为二,各自珍藏,承诺信任之情,规劝之义永不变。”
可如今这番境地,君尊臣卑,向来无情。
邬盈:“待定国公回京,不妨将戒尺旧物献给圣上,示弱一二,或许见到物是,便也不忍人非。”
敲门声响起,推门而来的是严将军。
“查过了,女眷四十二人,家仆小厮二十人,还有一年迈老妇由仆妇守着,已经安寝,陆争陆鸣守死了出入口,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宋墨点了点头,起身看向邬盈:“在这儿等我,一会儿不论有什么声响都不要出来。”
外面血腥,一会儿若是见到什么不该见的,他怕她会做噩梦。
邬盈点了点头,看着宋墨跟随严将军里面,外面的雨依旧下个不停,像是澄平二十四年的那场大雪,洋洋洒洒。
只是还未等宋墨的人动手,谭家家主亲自带着人冒雨赶到了,跪在地上求宋墨放过崔氏田庄。
邬盈这才注意到,窦昭居然也在崔氏田庄。
谭家接到定国公之子后,几人便踏上了回京的路,得赶在定国公抵达京都之前把诸事一一布置好。
这两日的朝堂议政可谓是十分精彩,前前后后十几位朝廷命官皆说起了定国公的坏话,偏那些话还自相矛盾,圣上又不是那种清白不分的人,听了这些话,只觉得人世薄凉。
邬阁老也就是邬盈的祖父看了一早上戏后回到家,朝服还未换就直奔祠堂。
“你如今是长大了,翅膀也硬了,朝堂上的事都有你的手笔了,我算是管不了你了!”
从邬盈回了邬家后就被罚去跪了祠堂,相亲宴上公然离家,甚至一连半个月都不见人影,邬家上下只得以染病为由敷衍过去。
待邬盈回来,只交代了自己贪玩出去的,可聪慧如邬阁老,怎么那么巧邬盈出去一趟回来,朝中的风向就变了?还有宋家那小子,怎么巧,邬盈刚回家,他第二天也回了京。
“祖父在说什么?我只是觉得鸿胪寺景色尚好,偷偷去玩了几天。”邬盈依旧狡辩着。
邬阁老也不急,自己的孙女他自然了解:“若我说,就在你离家的时候,你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呢?”
邬盈猛然抬头:“什么?祖父,我还小,我的婚事……”
“你还不说实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