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一定是他!除了这个在如此敏感特殊时期突然现身、来历莫测的宁长老,还有谁能有如此手段,在星罗帝都做出这等惊天大案?!
戴沐白毫不犹豫,立刻下令,彻查所有与千仞殇有过接触的人,调动全部暗探,寻找任何可能的蛛丝马迹。然而,回报的结果,却让戴沐白心底倏然升起一层冰冷的寒意。
所有的调查结果都指向一个矛盾的局面——
案发时间段,这位宁长老正在都城内最繁华的酒楼与大王子把酒言欢,无数双眼睛见证,他从未离开。他带来的随从人数清点无误,个个行踪都在监控之下,并无调动迹象。就连他们接触过的商会、货栈、拍卖行,也查不出与军资失窃有半分关联!
对七宝琉璃宗一行人的严密监视,此刻反而成为了他最坚固的不在场证明。
没有人能够解释,一个在众目睽睽之下饮酒谈笑的人,如何能相隔三十里,盗走如山的军资。
朝堂上,虽有武将激愤,力主扣留七宝琉璃宗一行人,严加拷问,但毫无例外,都被老成持重的大臣劝住。
无凭无据,仅凭猜测就扣押七宝琉璃宗长老和宗主之女——尤其是,他们还是以商业巡查的名义来的。传出去,星罗帝国的颜面暂且不论,这不就是授人以柄,徒惹战端么?
戴沐白和戴维斯站在殿中,望着龙椅上神色阴晴不定的父皇,心中皆涌起一阵深深的无力。
他们都清楚,就是那位宁长老所为,但他们根本拿不出任何证据。
所有的监视都成了笑话,反而证明了对方的“清白”。
最终,在一种诡异而压抑的气氛中,千仞殇的“行程”如期结束。离城那日,依旧是戴维斯相送。
城门外,千仞殇依旧谦逊守礼,向戴维斯深深一揖,“连日来,多谢殿下盛情款待,宁某感激不尽。贵都物阜民丰,军容……想必更是雄壮,令人叹服。”
“军容”二字,她似有若无地顿了一顿,嘴角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
就是这一瞬,不远处的城楼上,戴沐白忽然觉得,那张面容竟透出了一缕极淡的熟悉。
究竟……像谁呢?
戴维斯袖中拳头紧握,指节泛白,面上却不得不继续维持皇家威仪,勉强笑道,“宁长老客气了,愿宁长老归途顺利,还请代我向贵宗宗主问好。”
“一定带到。”千仞殇含笑点头,转身利落地登上马车。
车帘落下,隔绝了内外。千仞殇面上温和的笑容瞬间收敛,化作一片深潭般的平静。“宁寒,前行五里,即刻换车。”
“是。”宁寒心惊肉跳地应下。
一旁,宁荣荣乖巧地将此行从星罗都城采买的各色“小玩意儿”尽数放到了千仞殇面前。
她并不完全明白殇姐姐究竟在做些什么,却敏锐地嗅到了星罗都城里的那股风雨欲来的气息。所以,她只需要配合就好。
“殇姐姐,我们现在……安全了吗?”宁荣荣望向千仞殇,小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