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帝的人很快便折返回来,手中紧握着确凿的证据。
当那些足以定罪的物证呈现在眼前时,翊帝面色骤变,怒火中烧。
他猛地一拍龙案,震得殿内回音四起,毫不犹豫地下令:“来人!将柳尚书即刻押入大牢,严加看管!”
这一声令下,犹如平地惊雷,在场众人无不为之震慑。
柳尚书被押解着缓缓后退,每一步都带着不甘与愤懑。
即便到了此时此刻,他依然梗着脖子,用充满怨毒的目光狠狠瞪向叶潇离,仿佛要将那目光中的怒火尽数倾泻在这平静站立的人身上。
叶潇离仿若未觉他的存在,低垂着头,眉宇间带着一抹深沉的思绪,仿佛正沉浸在一片只有自己才能触及的世界里,无人能窥探他此刻究竟在思索着什么。
柳尚书又看向墨谦怀。
墨谦怀只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看他。
柳尚书看懂了墨谦怀此举为何意。
这是不想管他这个舅舅了!
墨谦怀,你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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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墨老太太听闻朝堂上那令人揪心的消息时,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站立不稳而晕厥过去。
她紧紧攥住墨谦怀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声音中带着几近失控的惶急与哀求:“谦怀,你一定要救救你舅舅啊!无论如何,定要将他从这困境中解救出来才好!”
墨谦怀面色如寒霜般冷峻:“母亲此话究竟何意?儿子方才已言明,舅舅因与长兴侯府非法交易,证据确凿才被押入大牢。如今长兴侯府又与端王勾结,图谋不轨。在这等情形之下,母亲是想让儿子如何抉择?难道要以墨府上下所有人的性命去换取舅舅的平安吗?”
那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似带着一丝悲怆。
“这……再怎么说他也是你舅舅啊!”
墨谦怀摆摆手:“母亲,儿子知道您和舅舅感情好,可儿子也希望你以墨府大局为重。”
墨老太太听闻墨谦怀此言,身子微微一震,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她松开了墨谦怀的手,向后退了两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谦怀,你怎可如此无情?你舅舅他往日对你也是极好的,你怎能眼睁睁看着他身陷囹圄?”
墨谦怀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着母亲:“母亲,并非儿子无情。舅舅犯下的罪行乃是国法所不容,如今朝堂局势动荡,各方势力暗中角力。若儿子因私情而枉顾律法,那墨府必然会被卷入更深的漩涡之中。”
墨老太太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掩面,半晌无言。
过了许久,她缓缓放下手,眼中透着一丝决绝:“谦怀,你若不肯救你舅舅,那我便自己想办法。哪怕拼上我这条老命,我也不能看着他被冤死。”
一旁的墨青云眉头紧皱,赶忙说道:“母亲,您这是何苦?您若是贸然行事,只会让墨府陷入危险。舅舅的事情已经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了,朝堂之上自有公断。”
“公断?”墨老太太冷笑一声,“那长兴侯府与端王勾结,朝堂之上又有多少人敢真正公正论断?青云,你莫要再劝我,我意已决。”
墨青云剑眉不自觉地拧成一团。
她竟半点也不为墨府着想吗?!
愈想愈愤懑,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收紧,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起刺目的白色,手背之上,青筋如同蜿蜒的蛇一般盘错暴起。
墨青云想着,转身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一踏入自家院落,便径直走向乔氏,将这件事情和乔氏说了一遍。
乔氏听罢,细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愤懑:“母亲怎么能如此行事呢?她可曾想过,若真因此生出什么变故,这偌大的墨府又该如何是好?”
墨青云摆了摆手:“没办法,大哥说什么她都不听,我也试着劝过了,根本阻止不了!”
“啊?”
乔氏心里对墨老太太的厌恶又增多了一些。
自她十五年前嫁到这里起,那老太婆便从未给过她一丝善意的目光。为了长淮和安安,她默默忍受着无尽的冷遇与白眼,未曾有过半句怨言。
可现在呢?
那老太婆竟妄图牺牲墨府的利益去搭救自己的弟弟,这般行径,实在令她难以再继续忍耐下去!
思及此,乔氏的心里有了一个计划。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