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安的黑色越野车在盘山公路的急弯处缓缓停下,前方七八米开外,三辆被迫停下的轿车歪歪扭扭地排成一列,刺眼的三角警示牌像一道无形的结界横亘在路中央。
聂九罗摇下车窗,山间潮湿的冷风裹挟着松木气息扑面而来。
她注意到最前面那辆银色大众的车门半开着,驾驶座上的男人正烦躁地拍打方向盘。
后方传来此起彼伏的喇叭声,有个穿花衬衫的年轻人探出车窗大喊:“前头搞什么鬼?好端端的拦什么路?!”
“我去看看。”叶凌安解开安全带时,金属扣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车厢里格外清脆。
聂九罗跟着下车,运动鞋刚踩上泥地就陷进去半寸。她忽然听见前方车子里传出来的刻意压低的抱怨声:
“真晦气!大清早遇见送葬队。”穿貂皮大衣的中年妇女捂着鼻子,手指上三枚金戒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戴着鸭舌帽的货车司机啐了一口:“棺材板都发黑了,怕是停灵好些天了……”
他忽然噤声,因为送葬队伍最前方那个戴白花的女人突然转头,厚重的刘海像帘子般遮住她半张脸,露出的两只眼睛却空洞得瘆人。
那具棺材并非传统样式,通体漆黑的金丝楠木上缠着七道红绳,每道绳结都系着枚古旧的铜钱。抬棺的八个壮汉步伐整齐轻快,粗布鞋踩在地上竟没发出半点声响,好像棺材里是空的一样。
聂九罗不自觉地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凉的车门,摸索着又坐回了车里。
这时,后来又停了几辆车。
女人抬起枯瘦的手,抬棺的八个壮汉立刻停下脚步。
只见“熊哥”带着两个手下从车厢里搬出花圈,纸花在风中簌簌作响。他们跨过路障,向女人走去。
“李姐,节哀。”熊哥的声音沙哑低沉,他掏出一个鼓鼓的信封,边缘隐约可见红色的纸币,“这是林姐嘱咐要交给您的。”
聂九罗的目光扫过“李姐”胸前的灵牌,乌木牌位上“亡夫林史南之牌位”几个大字写得端正,描金的液体却溢出了边缘,像是匆匆忙忙描上去的。
“李姐”面无表情地收下钱,喊其他人继续往前。
送葬队伍转眼就消失在枫树林深处,只留下满地纸钱在风中打着旋儿。
秦方蜷缩在后座上,双手捂嘴,从车窗探出半个脑袋一直盯着送葬的队伍。她既感到害怕,又莫名沉醉在这种惊悚的氛围中。
突然,手机在口袋里剧烈震动。秦方浑身一颤,差点惊叫出声。
她颤抖着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十几个未接来电通知,全是秦周打来的。
与此同时,聂九罗的手机也亮了起来,一连串短信提示音在密闭的车厢内格外刺耳。
陆财:“第一批产品的分成商家已经打到你账户上了,注意查收。”
秦周:“山上有危险,务必小心!”
苏彧: “阿罗,网上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再次跟你说声抱歉。”
“……”
通讯信号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仿佛刚才那段诡异时刻只是他们的幻觉。
云层拨开,阳光刺了下来,山道上的车辆陆续启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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